見他一動不動,她搖搖頭,靠近他一些:“讓夙媛給您擦身吧,再泡下去會起褶子的。”
他叫他一語驚醒,轉過頭對上她溫柔的臉龐,心頭宛若被什麼一錘重擊,他茫然片刻,忽然抬起手臂,將她手裡的浴巾奪了過去,喉嚨澀澀地咽動一下,啞聲道:“朕自己來。”
“那……好罷。”她平靜地說道,隨後人退回榻上,側過臉,淡淡笑道:“皇上你自己來,夙媛轉過去了。”
“恩……哦……”他吶吶地應聲,悶頭悶腦地只管把那浴巾快速往身上搓,三兩下就完工,隨後他將浴巾往旁邊一擱,眼角餘光卻不經意地滑過榻上的人。
她安靜地坐著,低眉順眼,像夜裡靜靜綻放的玉簪花。
心沒有來地猛烈一跳,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暖流潺潺灌入心口,他幼年喪母,因親生母親的緣故格外厭恨後宮女人爭風吃醋,故而對於女色向來嗤之以鼻,他以為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哪個女人動心,只消按部就班,利益為上,沒想到……這樣令人難堪又美妙的感情,來得太快,太猛,叫他毫無招架之力。
擦完身子,他穿上睡衣,人來到她跟前,蹲□,她察覺動靜,回過頭,擺在腿上的手叫人雙手握住,他的動作輕柔小心,如待珍寶。
“朕覺得很滿足……”他拿起她的手貼著臉龐溫柔蹭動,一邊娓娓道:“朕剛登基時,朝中這些大臣未必如敬奉父皇那般真心敬奉於朕,朕心裡清楚,於他們眼中,朕仍是那沉默寡言的少年天子罷了。起先……許多事處處受制,各有各的道理,唯獨沒人聽朕的道理。後來這幾年下來,朕慢慢開掘自己的勢力,朝中就有人慌了手腳,總時不時要生出事來令朕分心。這些依附於盤根大樹中的血蛭,朕簡直恨透了,可奈何一旦牽扯起來,會禍及國之根本……故而想要鏟清這些蛆蟲,必須地循序漸進,不可急躁,朕會一個拽著一個,直到連根拔起。”說到這,他停住語聲,平靜裡透出一絲的顫動,那是亢奮的,帶著血性的辛辣。
她感覺到他握住她的手掌緊了緊,很快又鬆懈下來,他輕輕嘆道:“……這些年,朕很累……”
她低下頭,輕聲道:“會有人陪著您……”
他仰首,如望著一座巍峨的山峰,眼神略顯迷離:“是啊……誰也不能阻攔朕……”他的身子一點點向上,“朕很開心……很歡喜……沈夙媛,你是朕的無上珍寶……誰都不能將你帶離朕的身邊,朕要一生和你捆在一起……”
她睫毛輕顫,如蟬翼舞動。
他親了一會兒她,卻沒有更出格的舉動,他胸腹間的起伏傳達出一股很強烈的氣息,然而他終究沒有繼續再碰她,而是靠近她的耳畔輕聲說了句:“朕等你,今夜……朕只想抱著你。”
她身子一顫,眼睛又圓又亮,她的嘴角翹起來,能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無可否認,男人強大起來,確實很容易讓人沉陷進去。
她喜歡這個變得強勢的男人。
之後她褪下外衣,很簡單的進行一番沐浴,水有些發涼,不過正好適合懼熱的她。洗淨後,一身纏…綿後的汗味完全消除,帶上一股獨有的清幽體香。她很詫異,她洗浴時這樣的大好機會,朱炎就只背對他盤坐床上,以他的獸性,沈夙媛還以為他會忍不住呢。
洗乾淨後,她擦好身子換身衣物,走到他身後拍了下他的背,朱炎默默地回頭,眼睛紅紅的,有些喘。
她一下笑開了,這人,說得再好聽,身體卻誠實得要命!
大概朱小青年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彆彆扭扭地挪開身子,給她空出半張床位,一瞬間從頭飢…渴的餓狼變成一隻害臊的小綿羊。
這會兒沈夙媛也不想逗他了,她身子確實是乏了,他要嬌羞就嬌羞去吧,夜裡老實點也好,省得她半夜還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