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甚至有些憤恨的目光,一眾軍醫,都有一種想要挖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其它將領們也經常圍在容若身邊,為了他的身體而愁眉不展。除了責任之外,倒似乎真的開始純粹在感情上,關心起容若的生死安危了。
許漠天也好幾天不能入睡,每天前來,看到容若憔悴而神智全失的樣子,看著楚韻如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樣子,想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擔子,他的眉頭皺在一起,就再也鬆不開了。
本來親手擄獲楚國的皇帝,是何等大功勞,就算對方一口咬死不承認,但只要把人交到秦王手中,他的功績,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
誰知道,出發返京的隊伍還沒來得及召集,容若就已經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氣了。
他還必須每天面對楚韻如期待中又帶著絕望的詢問:「許將軍,可曾找到好大夫?」
許漠天覺得自己心中的憤悶委屈,簡直比楚韻如還多上數倍。
邊塞困苦之地,又哪裡來什麼好大夫。軍中的醫生,學的都是治刀傷箭傷、跌打損傷,對容若這種莫名其妙的病症,人人束手無策。
他自己已經頭疼欲裂了,偏偏楚韻如還用這種自己活該欠了她幾十萬兩銀子,活該被她埋怨仇恨的表情望著自己。
心頭又悶又怒,許漠天不覺沉下臉來,重重哼了一聲:「容公子真好膽識、好魄力、好決斷。」
楚韻如一怔,望著他:「將軍是什麼意思?」
許漠天冷笑一聲:「容公子一開始為了救陳逸飛而自陷險境,可是為了不被我們所利用,身上故意藏了毒藥。如今所有的楚軍都被放回,他再無掛礙,知道我即日便會帶他回京城,所以暗中服了毒。」
楚韻如驚道:「你胡說……」
「怎麼是胡說,他一不曾受傷,二沒有生病,平白無故半死不活,若說不是中毒,誰能相信?」許漠天冷冷道。
「就算他是中毒,也絕不是自己服毒。」楚韻如憤然道:「你不過以你自己的心來測度他人,他的心胸、他的所思所想,你根本就不明白。他從來就不害怕去見秦王,就算身處逆境,你們也利用不了他,他更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楚韻如憔悴的面容一片慘白:「他若真要服毒,也要服入唇就死的毒藥,何必這樣不生不死地受活罪。」
許漠天心中也一直存疑,只是想不明白,容若在定遠城中,如何中的毒,所以故意出語試探。
楚韻如言之成理,且不論容若是否有膽色去直面秦王,是否不在意被秦軍所執的事實,但以他們二人夫妻情深,的確沒有棄之不顧的道理。若是自己服毒,也實在沒有可能用上這種不能立刻身死,卻活著幹受罪的毒藥。
他心頭微微一鬆,心念電轉,已然嘆息了一聲,對楚韻如深施一禮:「是我過於著急,言語失措,還請恕罪。」
楚韻如心中憤悶莫名,但此時仍須仰仗許漠天,畢竟她再無旁人可以依仗求助,只得強忍氣恨,輕聲道:「只要將軍以後不要再誤會他就好,可是他現在的情況這麼糟,雖然一時無礙,但生死總是繫於一髮,還求將軍,多請名醫相救。」
許漠天苦笑一聲:「邊城貧苦之地,除了軍醫和邊境的遊醫,又哪裡來的什麼名醫。邊地多傷者,要說治傷,這邊的大夫,的確有些偏方奇法,十分見效,可是這種詭異的毒,除了診出可能是中毒,就再沒有別的法子了。若是那急性毒藥,還可以試試灌大黃催吐,但以目前情況來看,不是容公子自己服毒,不可能是夫人下毒,定遠城中也沒有人會下毒,若說是楚軍為了不讓我們利用公子而派王傳榮或張鐵石他們下毒,只怕他們也沒這個膽子。算來算去,公子應該是入定遠城之前就中了毒,那就是慢性毒藥,時候到了才會發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