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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誰放的那一槍。永遠鬧不清楚。他們沒法去查明。說不定是個女人,很可能是個同盟軍士兵的妻子。我喜歡這麼想。這挺有趣。任何士兵都有可能在激戰中被敵人殺死,死在一件由戰爭主宰者和戰規制定人所認可的武器之下,或者被藏在臥室裡的一個女人擊斃。但是不至於死在雞籠裡,不會是被一支獵槍、一支打鳥的槍幹掉。因此,這個世界處處都是死人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不用說,當上帝照料他們的後代的時候,他當然願意同我們共有他手下比比皆是的幽靈。”

“別作聲!噓——!人家在看咱們啦!”

然後,列車慢慢地駛進城鎮,骯髒的城邊地帶從車窗外掠過。他仍在朝外觀望——一個瘦弱的看似不修邊幅的人,臉上卻依然呈現出他的聖職、他的使命所閃耀的熠熠光輝——他靜靜地扶住、抱著、護衛著激動的胸膛,不作聲地想著:不用說,天國裡必然會有信仰者心目中憧憬的鄉村、山丘或村舍,信徒見了會說:“這就是我所渴望的地方。”火車停住了,他慢慢地走過甬道,目光還在朝外瞧,然後下車走進神情嚴肅、彬彬有禮、謹言慎行的人群中間:一片話聲、耳語、零碎的好心的議論,還不想貿然下斷語,還不願(咱們這樣說吧)產生偏見。“我承認當時的情形,”他想,“我相信自己能夠理解人們的反應。但也許我只能那樣,上帝寬恕我。”現在,周圍的景物已模糊一片,差不多再也看不清了。夜幕幾乎已經完全降臨。他纏著繃帶的變了形狀的頭部,沒有輪廓,沒有實感,一動不動地恍若懸在兩個蒼白無力的支點上,這支點便是他撐在窗臺邊沿的兩條胳膊。他身子朝前傾著,已經能夠感到兩個時刻就要碰在一起:一個是他生命之源的每當黃昏至天黑之間便恢復了活力的時刻,另一個是懸凝的時光,將至的一瞬便從其中降臨。在年紀更輕的時候,他沒有這麼好的興致等待,有時會自己騙自己,明知時刻未到卻相信已經聽見它們碰到了一起。

“也許那便是我幹過的事,幹過的最蠢的事,”他想,回憶起那一張張迎接他的面孔:老年人拱手把教會交給他而心生妒嫉,這差不多像父親把新娘交給新郎的情形;老年人的面孔現出了完全由於疑慮和失望而形成的皺紋,可這畫面的反面往往記錄了他們精神矍鑠受人尊敬的充實年月,而且對這一面的主題和主人不可能視而不見,完全沒有辦法迴避。“他們儘夠了自己的責任,完全沒有辦法迴避。他們儘夠了自己的責任,完全是按照規則辦事的,”他想,“是我自己做得不對,違反了禮儀。也許那是最嚴重的社交過失,唉,說不定是道德上的罪惡。”思緒靜靜地安詳地流動,慢慢地安靜平和下來,既不自信也不自責,也不感到特別懊悔。他看見自己是個置身許多幻影中間的影子,荒謬怪誕,帶著虛偽的樂觀和自詡,相信自己會在教會的那些帶著盲目的熱情、手舞足蹈地呼喊、充滿夢幻和幹出許多荒誕事的儀式中,發現他不曾在世間教堂的神聖理念裡找到的東西。在他看來,他心裡一直明白:破壞教會的既不是教會中那些表面上矇昧的人,也不是教會外部那些心存疑問之士,而是控制教會的聖職人員,他們摘下了教堂建築頂端的鈴。他彷彿看見無數教堂空蕩而又零亂,塔尖高聳富於象徵卻又暗淡淒涼,既沒有生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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