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張三牛依依不捨地從被窩中爬起,手腳利索地穿好衣裳。
隨後,張三牛邁著小短腿走到張二牛床邊,此刻張二牛正酣然入夢,說不定正在做著什麼美夢。
張三牛一把掀開張二牛的被子,將張二牛的上半身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起床啦!”
“啊!”
張二牛被寒意驚醒,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手忙腳亂地把被子扯回來蓋在身上,不滿地瞪了一眼張三牛。
此時的他,起床氣如火山般噴湧,聲音中充滿了惱怒:
“三牛,下次再掀我被子,小心我揍你!”
張三牛對張二牛的怒火視若無睹,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地說:
“那你以後就別讓我叫你起床,我可叫不醒你,還是讓孃親來叫你吧。”
一想到孃親二字,張二牛不自覺地摸了摸耳朵,忙道:
“別,別讓孃親來。”
“哦,那你幫我把被子疊好,不然你就自己起床。”
丟下一句威脅,張三牛輕鬆地走出屋子,一天的忙碌就此開始。
兩人居住的側屋西側是主屋,那是爹孃的住所;東側則是廚房,是做飯的地方。
張三牛來到廚房,大嫂趙氏正在切菜,他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嫂,早上好。”
“嗯,早上好,三牛。”
趙氏應了一句,手中的菜刀發出“噠噠”的聲響,急切而富有節奏,沒有絲毫停頓,足見她的刀工精湛,遊刃有餘。
張三牛在爐灶前坐下,將爐灶中已經點燃的柴火向裡推了推。
燒火,是他每天晨起必做的第一件事。
沒多久,張二牛就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向牛舍,與孃親李敏一同給牛和驢餵食。
“今天多割些草料,起碼四筐!”
經過一個冬季的消耗,牛舍裡的草料已所剩無幾。
家畜每天吃的乾草大約是自身體重的 3%,一頭 800 斤的牛一天要吃 24 斤左右的乾草,而驢的體重要輕一些,大約 600 斤,再加上家裡養的幾頭綿羊,平均每天要吃 65 斤以上的乾草。
一斤鮮草曬乾後,平均能得到 0.3 斤乾草,65 斤乾草換算成鮮草就是 200 斤左右。
一筐草隨隨便便一壓,就超過 50 斤,四筐草加起來有 200 斤以上,也僅僅夠家畜們一天的食量。
當然,家畜不能只吃乾草,還得新增其他飼料,如秸稈、穀物、糠麩等。
“啊?這麼多!”
張二牛不假思索地驚叫一聲,引起了李敏的疑惑:
“嗯?”
親孃的權威不容置疑,既然張二牛回來晚,那就多幹一些活兒。
張二牛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擺擺手,嬉皮笑臉地說:
“不多,不多。”
他只能無奈地嘆息,唉,今天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過了一會兒,張運國和張大牛用扁擔挑著水回來了,他們的步伐穩健有力,各自挑著兩桶水。
來到水缸前,他們放下扁擔,提起木桶,將水倒進缸裡,“嘩嘩嘩嘩”的倒水聲響了四聲,隨後他們又挑起扁擔出去了。
兩人來來往往挑了幾趟水後,飯菜也做好了。
大嫂趙欣把香噴噴的小米飯盛進木碗裡,遞給張三牛。
張三牛接過木碗,像只小兔子一樣“噗嗤噗嗤”地跑了出去,把飯碗放在飯桌上後,又“噗嗤噗嗤”地跑回廚房,繼續端下一碗。
這時,張運國和張大牛正好挑水回來,張三牛看見了,喊了一聲:
“爹,大哥,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