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夫人何處聽來要禁政事的?”
裴鶯沒瞞他:“方才在林中聽了一耳朵,有人說荊州和益州開戰了,擔心自己遠嫁到荊州的表親,另一人說禁提政事,讓她別說了。”
霍霆山面色如常的繼續翻著烤肉,“確實是我下的令,這場冬狩本就是娛樂,若是四處議政反而變了味道。”
裴鶯黛眉微皺,覺得這說法有幾分古怪,但此時卻聽他揚聲喊不遠處的小輩,把他們通通叫過來。
小輩過來了,且皆面帶喜色,裴鶯也不好繼續說那等話題。
霍霆山指了指爐子上,“來嚐嚐你們母親今日的戰績。”
還未徹底從和妹妹比試敗北中走出來的霍知章大為震驚,“您竟獵到了鹿?母親您不僅才高八斗,還是武曲星轉世,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裴鶯:“……”
霍霆山勾起嘴角,也沒糾正兒子的說法。
裴鶯忍著那股羞赧,指了指旁邊的兔子,“鹿是明霽獵的,我只獵了一隻兔兒。”
霍知章尷尬撓撓頭。
一旁的霍明霽此時開口,“子侍母天經地義,鹿亦算是母親的。”
“兄長說得是。”霍知章立馬又說:“母親首回狩獵,能一舉擊殺這胖兔已是非常了不起。要知道,那些資質平平的初學者最開始連兔兒毛都挨不著。”
裴鶯:“……”
霍霆山悶笑出聲。
裴鶯轉頭輕瞪了眼身旁男人,“霍霆山!”
霍霆山見她玉頰染粉,一雙水眸似嗔似惱,有些心癢了:“夫人莫和這小子計較,他向來愚鈍非常。”
霍知章一臉懵。
狩獵之人漸歸,初始時眾人皆是圍觀營前的大蟲,好一番驚歎,而後才帶著獵物回到各家營地。
烤肉飲酒,投壺射箭,歡聲笑語不斷,好不快活。
裴鶯也在吃烤肉,兔子肉烤得剛剛好,再沾點白糖,焦甜焦甜。新制出來的白糖少得很,一家五口沒張揚,偷偷自己用。
霍知章滿足喟嘆:“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
裴鶯看著霍知章,若有所思。
他們是午後未時出行狩獵的,從紅日高懸一直待到日薄西山,待酒盡肉飽,眾人踏著夕陽的餘暉回城。
回到州牧府後,小輩們辭別雙親回自己的別院。
裴鶯見霍霆山往書房去,待他離開後,她也出了主院。
不是去後花園,也不是尾隨霍霆山去書房,而是往霍知章的院子去。
裴鶯並不知曉,在她離開不久後,原本該去書房的男人走到一半似想起什麼,轉身回主院。
“夫人呢?”霍霆山沒看見裴鶯,卻見辛錦在院中。
辛錦:“夫人出去了。”
霍霆山聽她說出去,眉心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人肯定還在府中。
如今將日落了,她不可能這時外出。
但是,她為何不帶女婢?
霍霆山轉身往院外走,問了院門口的衛兵。
霍知章剛回到自己屋子,就聽女婢來報說裴鶯來了,少年郎大驚,忙放下喝到一半的茶,速速出門迎接。
“母親若有事吩咐,讓人傳兒子過去便是,何須自己來一趟。”霍知章給裴鶯見禮。
裴鶯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且飯後走動消食也好。”
不是什麼大事,那也是有事。霍知章乾脆開門見山,“母親但說無妨。”
“知章,我聽聞南方打仗了,這仗為何而打?”裴鶯問。
可能是酒足飯飽,也可能是裴鶯的聲音太溫和,霍知章很自然說,“荊州州牧叢六奇稱帝了,這等亂臣賊子冒出來,自然得挨收拾。不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