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獵物般將人鎖在懷中。
書房的門被關上了, 屋中敞開的只有幾扇窗牗,橙黃的餘暉透過窗牗從外溜入。
房內的絢色自窗邊往內蔓延,從深到淺, 至長案那邊時已削弱了大半不止。
光影在那片變暗, 身著玄色長袍的男人如山嶽般坐落在案桌前, 他身形偉岸, 雙臂張開又往內收合的將眼前人攏在身前,帶著暗紋的廣袖因此往上滑了一截, 露出他帶有結實肌理的小臂。
身後熱源臨近, 對方撥出的氣息噴灑在她頸後, 有些癢, 裴鶯往側邊躲了躲,剛想側身讓他坐遠些,她的後頸便被蹭了一下。
方才是純粹的癢, 這會兒是刺癢的疼。
他下頜處的胡茬新冒出來了。
“霍霆山。”裴鶯喊他, 聲音裡有點不滿了。
男人輕笑了聲, 圈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 同時親了親那近在咫尺的瑩白耳珠, “原來夫人還懂行軍打仗。”
“我不懂。”裴鶯掰了下腰上的大掌,沒掰開後只能作罷:“以史為鑑罷了。在我那個時代的古時,曾有一位強勢的北地梟雄欲南下一統,當時用的就是鐵索連船的辦法行舟, 結果中途被敵方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後來直到他故去,都未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家。”
“那也是夫人學識淵博, 見多識廣。”霍霆山左臂放於案上,順勢握住她一側的左手, 他手掌寬大,輕而易舉將她包裹其中:“夫人往後都隨我來書房如何?”
裴鶯側頭,目光瞄了下身後之人:“你們議事,我來做什麼?”
今日是有特殊情況,不過她在這裡花了一下午,要忙的都忙完了。
男人捏了捏她的指尖,隨意道:“來看看書,亦或者到內間軟榻小憩也可。”
裴鶯覺得這人瘋了,只是前方是桌案,後方退路已堵,她被他困於方寸之間,手也被握著,只有右手尚且自由,側身推人也不方便:“不妥,這成何體統?你那些部下肯定有意見。”
“管他們作甚?”霍霆山笑道:“不過夫人猜錯了,經此一遭,他們都相當樂意夫人在此旁聽。”
裴鶯是不樂意的,她另外想了個理由:“那我有意見,在這裡我不自在。”
今日這人將百鍊鋼分發下去後,接下來的一個下午裡,她總不時察覺到灼熱的目光偷偷看過來。
看她就跟看某種珍稀動物似的,恨不得將她供起來,弄得她不自在極了。
幾份冊子,她愣是謄抄了一個下午才抄完。
霍霆山握著她的左手,粗糲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她的掌心,“那夫人不必每次都到場,三次來一回。”
手心癢癢的,裴鶯縮了縮手,但沒能抽回,“你讓我旁聽做什麼?方才我駁了鐵索連舟的提議,只是因著我恰好知曉這樣的先例失敗了,並非我真懂行軍打仗,我在此旁聽也幫不了你們。”
“並非想讓夫人幫我。百鍊鋼是夫人之功,我不屑於做冒認領功之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