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
到是旁邊一人悄悄拽了拽巧珍的衣袖,示意她一邊說話。巧珍回頭看去,竟是夏鈺之的小廝松濤,忙隨著他走到一旁。
松濤指指後頭一輛樸實無華的黑漆平頂馬車,請巧珍看去,正好瞧見夏鈺之挑起簾子向她招了招手,爽朗的笑容依舊。
巧珍一顆心方才落下,她將手按在胸前,輕輕吐了吐舌頭,質問著松濤:“方才小姐在二樓遍尋不見將軍,不曉得怎樣焦急。將軍如何坐在車上,也不使人提前送個信?你現如今才出來說話,方才又去了哪裡?”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好似連珠炮一般向松濤轟去。面對巧珍滿口的指責,松濤也不惱,他憨厚地抓了抓頭髮,好脾氣地笑著解釋。
“我原是提前入了城,趕去閣老府給姑娘送信。門房上卻說,姑娘五更天便坐著車出了門。將軍左腿傷到了骨頭,這一程走得全是水路,如今坐在馬車裡離不得人,才將破曉交由肖統領暫管。”
方才酒樓之上陳芝華焦灼的目光只追隨著夏鈺之的坐騎破曉,夏鈺之衝她揮手,這主僕二人竟然無從知曉。夏鈺之曉得陳芝華心裡焦急,又不能當街呼喊,忙命松濤前去說說清楚。
松濤還未擠到店前,卻瞧見巧珍一溜煙地跑下樓去抄近路,這才一路追趕。
方才大致將夏鈺之傷在腿上無法騎馬的事情說了一遍,松濤又將夏鈺之素日佩戴的環型玉佩交到巧珍手上:“公子請你轉交陳姑娘,見佩如人,請她放心。”
巧珍這才轉嗔為喜,生怕陳芝華等得焦急,拿了玉佩便走。
陳芝華正手撫窗稜,心裡七上八下,依舊悵然若失。見巧珍回到房內,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低低問道:“到底怎麼著?”
“小姐放心,奴婢瞧見了夏將軍,他就做在後頭的馬車裡,自是安然無恙”,巧珍快人快語,將方才松濤所述的經過全部轉達一遍,又將夏鈺之的玉佩交到陳芝華手上。
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綴。
陳芝華認得夏鈺之從不離身的玉佩,那上頭寶藍色的絡子還是自己親手打就。兩枚環型玉佩套在一起,分明不離不棄之意。
縱有玉佩聊慰相思,只是,那樣剛強的一個人,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怎捨得讓自己的愛駒空置?想來夏鈺之左腿受傷不輕。
陳芝華將玉佩合在掌心,衝巧珍露出淺淺的微笑,心上的牽掛卻並未稍減。
崇明帝論功行賞,賜夏鈺之一等伯之職。曉得他傷在腿上,特意要玄霜傳了口諭,不必入宮謝恩。夏鈺之只能在榻上叩頭,次日一早,請夏閣老代自己呈上了謝恩的摺子。
江陰戰事結束,最高興的自然是陳如峻府上。除卻夏鈺之受傷添了小小遺憾,其餘可說是皆大歡喜。
歷山書院此次功勞匪淺,在柳老爺子登高一呼下,幾乎所有的學子都參與到抗擊千禧教與蘇暮寒謀反的戰役中。
數名德才兼備的進士、舉人此前被壓制多年,自此步入官場,開始揚眉吐氣,一舉粉碎了千禧教在江陰的數十年經營。
國難當頭,歷山書院全民皆兵的盛事也堪為天下讀書人表率。崇明帝親賜匾額,提為“書生意氣”,高懸掛在歷山書院的正氣堂上,以勉勵後人。
同時,一道聖旨頒下,朝廷將於明年春季增開一屆恩科,不拘一格選拔人才,這一舉措更是引來舉國歡騰。
這次戰役中,陳煥善、陳煥忠兩兄弟安然無恙,如今揚州一帶又是海晏河清。
伴隨著錢唯真、劉本等江陰幫的首腦人物落網,粘家在揚州的勢力今非昔比,已呈敗落之勢,粘亦纖夾著尾巴做人,再也構不成對陳欣華的威脅。
陳欣華不久前還有書信往來,言道今年臘月會與夫君攜著幼子入京看望父母。屆時丈夫要準備明年的恩科,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