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地醒了,下意識便伸手往自己身邊的匕首摸去。
“是我。”
黑暗中,我聽到了張良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低沉而短促。
☆、餘生之路
我從塌上猛地坐了起來,心頭一陣狂跳。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是影影綽綽看見一個身影,沒錯,是他。
“項伯夜報訊息於我,沛公新拜的大將軍韓信帶兵殺回了三秦之地,項羽已經連夜殺了韓王,改立吳令鄭昌抵禦沛公東進,他現在正下令搜捕我,項伯欲令我即刻坐他車馬出城,現在就在側門之外等我……”
我一個激靈,抓過了外衣披上就想下地,被他雙手按住了我的肩。他俯下頭低聲說道:
“阿離,項羽惱恨的是我,你現在是項羽的貴客,且後背的傷還未痊癒,暫且留在這裡……”
我充耳未聞,下了榻便往外走:“所以你只是特意路過要跟我告聲別的嗎,子房?如果你剛才一聲不吭地已經走掉了,那我明天醒來就只能惱恨你,但現在,你已經給了我選擇的機會,還要我再多說嗎?”
出了房間的門,淡淡的月光之中,我回頭,看見他正定定地望著我,眸光中似是有不忍之色。
“快些,晚了只怕會有意外……”
我扯了他,穿過曲折的院落甬道,朝著側門幾乎是狂奔而去。
但是還是已經晚了,未到側門,便已經見到圍牆之外,一片火光閃動,有人在拍打門,又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聲音,聽起來應該便是項伯。
項羽的人已經找到這裡來了!側門被圍,正門必定更是重兵把守了。
我和張良對望一眼,來不及多想,便迅速折回了自己的房間,閉上方才被他推開進入的窗格,閂了門,推他進了床榻邊上的的帳幔之中。
沒一會兒,我的窗外便被火杖的光映照得一片通紅,一個甚是恭謹的聲音在窗外響了起來。
“深夜打擾了,我等奉了軍師將軍之命前來搜尋張良,方才有人報稱彷彿見他朝了此間而去,不過是例行公事,還望辛姬恕罪。”
我不作聲,那人等待了一會,又重複了一遍。
我這才隔著窗子,一字一字地說道:“想必你們已是搜過了此處院落的別地,聽你話中之意,那張良便一定是藏在我內室之中了?”
那人似乎遲疑了下,沒有回答。
項伯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起來有些嚴厲:“許將尉,你如此深夜闖入辛姬住所,就已是大不敬了,這院落之中,各處都早已被你的人翻了個遍,並未有任何可疑之處,你如今竟還想入了辛姬私室查詢?你莫要忘了,辛姬的父親乃是衡山王,便是項王見了他,也是恭敬以禮相待,更遑論那個范增了。辛姬乃是衡山王的愛女,他會來此地受封,也全是為了辛姬之故,他剛離去不過數日,你們就敢如此輕慢?而今局勢,北有田榮作亂,西有漢王壓境,你莫不是想再得罪了南方的衡山王,讓項王四面受敵?”
那許將尉沒有作聲,但也沒有離去。
我看了一眼帳幔的方向,見並無異常,一咬牙,伸手拉開門閂,吱呀一聲開了木門。
我的面前,站立了整整一隊的項羽士兵,手上俱是執了火杖,項伯在我門口,正面帶厲色看著那個頭領。那人看起來已是被項伯說得有些意動,只是仍低頭站在那裡,一臉猶豫,見我此刻突然開門出現,面上閃過了一絲訝色。
我側讓到了一邊,盯著他冷笑道:“將尉大人若是信不過,只管進我內室搜查。只是若沒有你要找的人,明日我便離了此地回去瑤裡,萬一我的父親再生兵變,只怕那時就連你的軍師將軍范增也保不住你了……”
許將尉面色一變,不再猶豫,朝著我彎腰行了個禮,又對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