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說道:“所以在下就跑過來和將軍搭話,唐突之處還請將軍勿怪。”
“呵呵,今晚月色正好,如果在殿中吃酒聊天豈不辜負瞭如此美景?可是一人賞月太過清冷,大人能來相伴,在下求之不得。”
“將軍……真雅人。”
李捷舉頭望月,不再說話,或者是等著看韓珍如何往下唱這出戏。
韓珍見他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中,身姿挺拔,恍惚間又看到那個小女孩堅定地對他說,“要做就做霍去病!”
而今,他心願已償,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在月光下閃動著凜冽的寒光,躊躇滿志,氣勢迫人!
韓珍身不由己地走了過去。
等站到李捷身邊之後,韓珍才發現這柄出鞘的利劍實在有點兒短,竟比他自己矮了大半頭,忍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李捷詫異地扭頭看他,見他神色頓時明白過來,一雙眼刀立刻射了過來。
韓珍趕忙止住笑聲,“據說,拿破崙之所以特別強勢,就是為了讓人們折服於他的氣魄而忽略他矮小的身材。將軍得天獨厚,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語調中的笑意過於明顯完全抵消了詞句中的誠懇。
李捷冷冷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韓珍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訕訕地斂起笑容,垂下眼睛。
李捷心中惱怒,不願理他,轉而抬頭看天繼續賞他的月亮,完全沒留心韓珍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正看著月亮想心事,驀地感到身旁那人身影忽近,冷不防自己的左手便被韓珍捉住了。
李捷大怒,厲聲道:“你幹什麼?放手!”
誰知韓珍捉得更緊,沉聲道:“讓我看看。”
要照平時,李捷定要奪回手來,再給他一頓好揍,叫這冒失小子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可是韓珍的動作雖然粗魯,他的聲音裡卻似乎蘊涵一些特別的東西,讓他不由得撤去力道,任他拉著他的手。
韓珍將李捷的兩隻手並排攤開,在皎潔的月光中仔細端詳。
兩隻手的指腹指尖和虎口上都覆蓋著厚繭,手心手背上散佈著細碎的傷疤,手背的面板極為粗黑,修長有力的手指也不復當年纖細柔軟的模樣。
緩緩放下這雙手,韓珍沉默半晌,才輕聲道:“你真的,吃了很多苦。”
李捷仔細打量面前這少年,放軟了口氣,“為什麼低著頭?你是在……替我難過嗎?”
韓珍固執地垂著頭,沒有回答。
李捷突然笑起來,“你還真是多愁善感啊!為什麼要替我難過呢?就為了這些繭子和傷疤?除了昌王那種人,軍營裡可沒人能保有白嫩的面板。”在最後一句裡毫不掩飾他的嘲弄不屑。
韓珍一怔,詫異地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清冷眼眸。
“這世上有多少人百般營謀,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我呢,付出代價的同時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還有什麼可抱怨的?你又替我難過什麼?”
韓珍訝異片刻,隨後笑道:“在下愚昧,讓將軍見笑了。”
聞嘯見韓珍出去了好久都沒回來,猶豫了一下便和旁人告了個罪,說是喝多了有些頭昏出去吹吹風,然後起身出了朝明殿。
李捷看著韓珍的笑容,突然柔聲說,“我竟是個瞎子,現在才發現你的容貌如此出色。”
韓珍一愣,沒做聲,只是詫異地看著他。
李捷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能得大人眷顧,在下欣喜若狂。”
韓珍一驚,連退兩步,“你胡說什麼?”
李捷似乎十分自責,“我怎麼說得這麼直白,大人臉嫩定要惱我了。”
韓珍瞪著眼,看著眼前這人曖昧的笑容,隱約覺得自己又被耍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