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又重又痛。
三日過去,哪怕大夫、小桔、芸媽媽、瑩霜都像走馬燈似地圍著她轉,她的風寒仍絲毫沒有起色。
芸媽媽高價求來的保命丸,她嚥下又再吐出來,大夫開的湯藥,味道難聞到她無法入口,嚴重的風寒正狠狠的折磨著她。
生病讓她脆弱起來,有時她甚至在想,也許這也是一條回家的路。
她想念學校、想念學姐、想念江騰的呵護陪伴,更想念那個深深牽動著她的心的男人。可是無論她有多想他,卻見不到他,自從那天他離開後,就再也沒找過她了,他生她的氣了嗎?她也氣他,氣他的不信任、氣他不來看她,可生病又讓她特別想他。
持續的高熱依然不退,不論芸媽媽與大夫如何努力,還是不能阻止她陷入昏迷。
在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熟悉的身影朝她移近,那人離她很近很近,近到她吐出的滾燙氣息被反射回來,她甚至聞到他好聞的氣息。
她汗溼的臉頰被溫暖的大掌撫過,接著將她拉進溫暖的懷裡。
那人緊緊摟著她,用細密溫柔的吻貼上她沾滿冷汗的肌膚,他的吻很溫暖、很溫柔,她從他的吻中感覺到他的心疼不捨。
他的吻輕柔細膩,吻得她彷佛像要飛入雲端,不舒服的感覺逐漸淡去。
她穿在身上的紗質中衣被輕輕褪下,然後是溼透的肚兜。她修長的雙腿、纖柔的玉臂、嬌挺的胸房,一一展現在他的視線裡。
她流著香汗的軀體如碧湖中慵懶的睡蓮,如此誘人,灼熱的吻欣賞眷戀地劃過,其中含著深深的剋制。
突地,一股嗆人的氣味滑入她的口中,她的喉頭刺痛,想嘔出來,卻被強悍的吻阻止。他吻得極深,不允許她再將藥吐出來。
被迫嚥下藥丸,她的眼角流出一絲晶瑩珠淚。
確定她服下藥後,他的吻驟然撤離,一股無名的失落在她心間湧起。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變輕,帶著慾望的啞聲道:“我要離開沁陽,去處理一些要務,你多保重。想吃什麼就吩咐娑羅去辦,御廚們都留在別館裡。”
離開沁陽的決定,他深思已久。她與江騰的糾葛,徹底毀去他的冷靜,這樣的相互折磨,遲早會磨光兩人的感情,他承受不住這樣的結果。
剛巧南方的洛親王不但穿上了龍袍,還四處招兵買馬,勾結虎國使臣,蠢蠢欲動,眼見兵禍當頭,一直猶豫不決的父皇終於改變決定,放手讓他大刀闊斧地清除那些貴族敗類。父皇已下只命他嚴懲叛黨,穩定政局,永保宇文氏的江山。
聽他說要走,他要丟下她一個人嗎?凌依莎驚慌地揮動雙手,嗚咽出聲。不……別走!
但她握住的,除了層層雲帳外空無一物。強烈的恐懼感直擊她的心臟,她奮力的從混沌中醒來,可除了床邊的炭盆裡還冒著火星外,屋中只有她自己一人。
驟然升起的心痛逼出她眼底更多的淚水,依莎低頭審視自己不著寸縷的身軀,上面深深淺淺的痕跡像是他最後的告別。
他走了……酸楚的情緒逐漸膨脹,她的世界搖晃不停。即使是當初來到海極,她都沒如此絕望過。
“回來,請你回來……”擁住錦被的凌依莎號晦大哭,陷入無邊的痛楚。
進入深冬的那一天,她的心蒙上風雪,沉入寒冬。
第7章(2)
海極皇朝春慶十八年,這年下了一整個冬天的雪,這是海極史上最冷,也是最難熬的一個冬天。
靠著宇文浩騰喂下的那顆藥丸,她總算是撿回一條命,經過一個冬天的修養,元氣也恢服得差不多了。
她貼在窗邊,靜默地看著窗只上晃動的影子,樓外懸著的大紅燈籠映得滿室紅光,窗外不時傳來豔堂裡尋歡作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