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和我在大漠裡一塊兒生死相依有印象,或許對我小時揹他上學掉進廁所有烙印,小龍見我不怎麼認生和反感,嘎嘎嘎樂著,把手裡蘋果放進嘴裡咬起來。左咬一口,右咬一口,果汁橫流,人也老實多了。
於是,我就給他洗起小雞雞和兩個腿根來。
其實狼孩弟弟身體器官都過於結實而顯得麻木和遲鈍,包括他的小雞雞。我怎麼揉扯抻拉,洗洗涮涮,他似乎渾然不覺,隨我玩弄。那時他的興趣全在兩個蘋果上。
“嘿嘿,他這小雞雞還變硬了嘿!”
我剛叫出口,“哧”的一下,那變硬的小雞雞刺出一股尿水來,正好灌進我張開的嘴裡。
“哇哇!”我大叫著,丟下他逃走。
爸爸媽媽笑得前仰後合。可撒尿的小子似乎全然不覺他的小雞雞在噴射,依舊吞嚼著蘋果。
“真是個大尿仙!”我咔兒咔兒地漱著口,清洗滿嘴的腥臊味兒。
洗完澡,爸媽又給他身上塗起一層層黃油來。
“嗨嗨,家裡都捨不得吃黃油,塗他身上幹啥呀?”我問。
“村裡吉亞太老喇嘛說了,塗黃油能軟化他這一身鎧甲似的硬皮。”爸爸說。
我一想,有道理。老喇嘛行醫半輩,就這次可能說對了。小龍身上處處結著厚厚一層硬繭,有些地方像蹭了一層松油桐油更是刀槍不入,可這些厚甲全封閉了它身上的汗毛孔,影響新陳代謝,影響發育,影響血液迴圈,容易患病,這是從人類學的角度說的。可這些年,弟弟不照樣活得挺好的?
小龍現在渾身油光閃爍,赤裸著身,挺著雞雞,毫不遜色於老在電視上露臉的黑人健美先生。我拿出向同學借來的相機,“咔嚓”一下拍下了他的這一絕世尊容,後來真成了絕版珍品。相機的閃光刺激了小龍,“嗷”一聲叫,向我撲來搶相機,我趕緊逃,又從兜裡掏出一個蘋果朝他扔過去,他猴子般靈巧地接住,這才平息了他對相機的追繳。他真愛吃蘋果。
狼孩弟弟顯然正在適應新生活。
也許,他感到這裡不比原來的大漠古穴差,更具有豐富的食物,不再遭受飢腸轆轆之苦。他按照爸爸安排的規律生活,儘管很被動,卻也很愜意。只是被牽出來放風時,他總是跑到牆角或樹根下,抬起一條腿斜裡撒出一汪臊尿,使得爸爸不得不當他面掏出玩意,示範一番人類中的男性的文明撒尿方式——手端尿槍,叉開雙腿,向正前方射出一條弧形水線。狼孩弟弟果真模仿,可把那玩意攥得緊緊的,疼得自己嗷嗷叫。爸爸媽媽讓他模仿的專案不止這些,如端碗拿筷子吃喝,穿衣戴帽穿鞋穿襪;如兩條腿走路,恢復上肢、手的功能。另外就是,教他咿呀學語。他也能簡單掌握一些單詞,見圓的說“蛋蛋”,見雞便喊“雞雞”。有一次喊完“雞雞”便拔腿追過去,兇狠狠,眼紅紅,爸爸抓得遲了點,他早已逮住那隻倒黴的雞,咬斷雞脖子,生吞活剝。在家裡,狼孩弟弟跟媽媽比較親近,讓她撓癢,讓她梳頭洗臉,餵飯喂水,喜歡由媽媽領他出去玩。有時,他的性情也變得很溫和,不乏調皮,往往把褲子套在脖子上急叫,或者揪著媽媽的頭髮,比畫自己的光頭,大有驚惑之色。有一次,弟弟趁爸爸不注意,拿過他的酒壺灌了一大口,辣得連連吐舌打滾,逗得爸爸媽媽笑出了眼淚。他的活動範圍一般限制在兩間下屋和院裡,只要到外邊玩,都由大人牽著拴他的鏈子。
有一次,弟弟正在院裡散步時,院角的地窖裡傳出白耳長長的狼般嗥叫。
弟弟昂起頭來,側耳傾聽。熟悉的嗥叫,親切的呼喚,頓時令狼孩弟弟熱血沸騰。他猛地一躥,拖著媽媽直奔地窖而去,同時他的嘴裡也“嗚嗚”地發出長長狼嗥。
頃刻間,狼孩弟弟衝進了地窖。
拴著鐵鏈的白耳也許餓極,也許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