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硯臺拿給他道,“你看它,觸手溫潤,但是放在那裡的時候卻讓人覺得清冷,外表平和沒什麼稜角,其實內裡又是很堅硬的,就好像你一樣。”
沈牧聽完只微笑道,“你又把我想的太好了。”
許敏又拉著他去了綢緞鋪子,他們平日裡也不用採買這些,因此竟都沒逛過的。許敏讓沈牧幫她挑塊緞子,他並沒猶豫的就選了一匹石青色蓮青斗紋花樣的。她拿在身上比了比,沈牧眼睛亮閃閃地,輕輕說著,好看。
傍晚的時候,許敏又拉去了餐館吃飯。因為有她在,他們不便坐在廳上的散座。
許敏心裡高興,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絮絮道,“以後你吃飯穿衣這些都由我伺候好不好?”
他微笑搖頭,“不好,我不要人伺候,我自己也可以的。”
許敏感慨,“你以前在沈府的時候就很少要人伺候,為什麼呢,你畢竟是個大少爺啊。”
他面容平靜如水,“可能因為小的時候,那幾年吧。我也習慣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應該被人伺候。”
他始終都忘懷不了,還是深深的介意著自己的身份。許敏心下淒涼道,“你就是骨子裡覺得自己不是沈家的少爺,不配有錦衣玉食的生活,是不是?”
他低了頭,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可能是吧,我也說不清楚。”
忽聽門外一個聲音道,“什麼事情讓御史沈大人都說不清楚?”
門瞬時被推開了,來人卻是成安公的二公子,武烈將軍周俯。
沈牧隨即起身頷首一禮,周俯不在意的揮揮手道,“我官位可沒你高,不敢當你的禮。”
沈牧淡淡笑著並未作答。
周俯繼續道,“沈大人卻是閒情好的很那,在這裡與夫人如此情志談笑,該是不知道此時家中老父是何等情形吧?”他說的慢悠悠的,但語氣有明顯的嘲諷。
沈牧心中一驚,面色不改,“將軍想說什麼,請直言。”
周俯哈哈一笑,隨即森然道,“沈大人那篇檄文真是好文采啊,我竟然不知道我們勳戚之家竟然那般橫蠻霸道,不思皇恩,賣官鬻爵。可我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莫非沈大人現今真的連祖宗都敢不認了麼?
沈牧依舊淡淡地回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想在此間談及,將軍有疑問不妨於明日早朝時,再這般質問我。”
周俯鼻子裡哼了兩聲道,“那時候沈大人就敢回答了麼還是你真認為聖上會時時維護你,事事給你撐腰?”
見他沒有停止話題的意思,沈牧只得輕輕拉了下許敏的衣袖,對周俯說道,”沈牧不敢這樣想。將軍如果沒別的事,請恕我先走一步。”
沈牧拉著許敏走出門去,與周俯擦肩而過之際,只聽他冷冷的說道,“你這個孤臣孽子是真的做定了麼?”
許敏覺得沈牧的身子僵了一下,頓在那裡,過了一會他略微揚起頭,道,“是,時至今日,縱千萬人,沈牧亦往矣。”
作者有話要說:
☆、家法
周俯的話讓許敏預感到,沈牧所做的事情一定已讓沈老爺震怒,近期大約就會有麻煩出現。
一日近中午時分,許敏正在院中看林嬤嬤修剪海棠花,就見臨安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回道,“奶奶快去府裡看看吧,二爺下了朝便被老爺叫回去了,老爺正氣的了不得,怕是要打二爺呢。”許敏心裡一緊,連忙拉上林嬤嬤坐了車趕去沈府。
偌大的沈府此時倒是安靜,大約闔府都知道了沈老爺震怒,下人們竟無人敢出一口大氣咳嗽一聲了。許敏快步奔去了外書房,剛到門口,外頭伺候的丫頭們屏聲靜氣,且都擺手示意她別進去,她顧不得許多,自己打了簾子進了裡頭。
一進去她已嚇了一跳,沈牧直直的跪在地上,他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