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遭橫禍,到天明,勝負揭曉,自有長老處置後事。
二人且行且住,一路避過耳目,麻煩卻在之後,藏身林中,不失為一法,然則欲往聖山,法陣惟有一道,姜世離知、夏侯瑾軒亦知,幕後人更如是,故而不急在一時,只待他等自投羅網,介時還不手到擒來。
又一聲巨響,驚雷道道,好比這不軌天時,雲浪翻滾,驟雨疾風,將人渾身澆透,背心寒涼,雨聲磅礴,漸蓋住聲息,還不及鬆懈,迎面一道電光,叫那影影綽綽盡顯無遺。
夏侯瑾軒倒抽一氣,握著姜世離手,苦笑道:
“姜兄,想來這一戰,不過早晚之事。”
那已不僅是村民,尚有山野精怪環伺在側,前者本無縛雞之力,應對不難,後者卻為消耗二人,任你通天本領,也難敵四手,過得此關,還有後招。
饒是如此窘迫,魔君依舊一派從容,自負亦不為過,而這天下誰是敵手,四大世家不曾,蜀山不曾,便是三皇神威又如何,他尚不懼,仍要號令群魔,爭一片天下。
藉此生死存亡,姜世離目光平靜,忽而輕嘆道:
“夏侯瑾軒,你……活著,很好。”
夏侯瑾軒一震,張口片晌無言,似不解其意,又胸懷激盪,一再細細品茗,乍驚乍喜,顫聲道:
“姜兄,你……我?”
姜世離一笑,豪氣頓生,灑然道:
“你活著,對我來說,很好。”
旋即出手如電,一道玄火挾萬鈞之勢,直奔陣中,此招出乎料外,竟以寡敵眾,正面攻防,夏侯瑾軒一時怔住,還不曾醒覺,姜世離已龍火罩頂,殺出一條生路,喝道:
“走!”
夏侯瑾軒啊的聲,猛然回神,心頭百味陳雜,一時顧不得理清,兩手圈畫,釋出潑墨雨粉,旋成道道傘蓋,似屏障緊裹住二人。
彼時離法陣僅一步之遙。
姜世離三刻前服藥,到此時藥性通達全身,一瞬暴發潛力,魔氣猶如洪流,直奔四肢百骸,過處神力淘滌,經脈舒展,關竅暢行,似浴火重生,大覺快慰,儼然鼎盛之時。
夏侯瑾軒早知變化,一時心如刀割,以姜世離目下,最忌動根本,偏又以藥性相激,榨取血脈生力,一旦不支,肉身無以為繼,恐怕回天乏術。
不必抵禦神力,魔君出手再無顧忌,不若說生死一線間,容不得他留手,兩個時辰後,藥力散盡,反噬勢必大作,至不濟——
亦要送夏侯瑾軒離去!
便是此刻殺出重圍,二人剛踩上圓陣,背後刀槍劍戟,夏侯瑾軒揚手一道雷咒,好比天火頃刻蔓延,呼聲百里,又恐傷及村民,忙收斂術法,姜世離一握他手,大地一震,將二人拋下東村頭,不曾立穩,又有斧柄刀棍,劈面罩來。
蓋兩兵交戰,長則取、短而弱,是以腕刃不智,姜世離一招炎弒斬,此劍心火鑄成,略作變化,赫然一杆畫戟,一勾一啄、一縱一刺,進可攻、退則守,夏侯瑾軒在後,一時驚歎,不知他何時習得槍法,大開大合間,虎虎生風,威猛非凡。
姜世離無心戀戰,周身魔息暴起,狂飆旋成熾焰,遇水不熄,手中畫戟掛擄翻刺,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一身浸染火中,真如魔神降臨,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有他在前引路,夏侯瑾軒壓力驟減,但有近身者,以風雷水火,挾狂沙突湧,一概壓頂,便是不作為,不論人還獸,駭於魔君神威,縱然神識不清,依舊多有惶恐,甚者俯伏在地,夏侯瑾軒一路壓陣,亦是輔佐相契。
天意如此,眼見到谷口,夏侯瑾軒神情一變,竟生感應,道:
“姜兄!”
話音方落,聖山陡然異象,道道紫氣破雲出,蓋氣吞山河貌,拔地而起,直衝霄漢,那雨雲將散未散,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