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人都恐慌又死了命要逃避責任,人的本性就是逃避嗎燕叔叔?可是為什麼倒黴的總是我們這些人?這些完全沒有選擇,只是想向上走一點的人?”
連續幾日的折磨與愉快讓溫繞幾乎精神分裂。他一邊享受於和燕賀昌在一起時的太平盛世,又一邊自責於朱瑞失蹤,因此飽受折磨,不得已胡思亂想社會與自己的聯絡,亂七八糟這些。
龐廷敬聽見門外的哭聲,也聽見了燕賀昌講話的聲音。跟褚淮山對視一眼,想出去看看。
“別去。”褚淮山按住他,說,“老燕的家事,讓他自己解決,給他點空間。”
“這叫什麼事啊?”老龐坐回椅子,半天憋不住,跟褚淮山吐槽,“當初他找這個我就說絕對不行,跟他完全不一條心,就圖他的錢和權。你看現在靈驗了吧,一出事知道抱著老燕腿哭,聽這兩句話還挺有骨氣,自己承認跟他是為了錢和權——哎喲,翻車嘍,哪是找了個情人?分明找了個祖宗,天天惹麻煩!”
褚淮山看了一眼龐廷敬,專心喂逢恩吃小蘋果,一時無言。
他和燕賀昌家裡頭都養了小情人。雖沒見過老燕那位是什麼人,但這一晚上就看燕賀昌跟司機打電話的頻率又是查崗,又是讓人去接,想必他跟自己還不一樣,是沒結過婚,好不容易找到個有意思的,忍不住自個兒往裡陷。
有情飲水飽,這感覺除了當事人,其他根本難以體會。
只是走到哪一步看個人造化。燕賀昌未婚未育,頭一回真吃個大虧,往後他也長記性,旁人無權去管。
溫繞隔牆在外面哭,燕賀昌一直等他哭夠哭完,把人從地上撈起來,問:“你是害怕,朱瑞的失蹤最後要用輿論結案。”
溫繞淚眼朦朧,抽噎著點了頭,說:“我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
“那好,我就問你三件事。”燕賀昌知道他心裡終歸還是有自己的底線,21歲的年紀,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
何況燕賀昌本身也不在溫繞身上圖什麼。比起溫繞跟他二十年突然一日後悔,覺得浪費青春給一個老男人,燕賀昌只希望這小朋友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無所顧忌,能開心一點。
燈光的會所在這一刻暗了下去。燕賀昌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看著溫繞哭泣的面容,想起他昨晚和自己翻雲覆雨時的開心,不由嘆口氣,心道,這一生何其短暫?原來一夜之間也可以讓一個小孩從天堂掉進地獄裡面,又一次被旁門左道中途添亂,讓他的小朋友自責又傷心。
短暫安靜,燕賀昌握住彎繞肩膀,說:“我現在讓你想三件事。第一,如果朱瑞找不到,對你會產生什麼影響?”
溫繞鼻息漸靜,在燕賀昌的提問下找到理智:“對我,對我不會產生什麼惡劣影響。我只是會內疚,其他人會指指點點,會有各種各樣的謠言,還可能有人會惋惜,說如果是我去那邊,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因為朱瑞是女生,我是男生,相對來說我更安全一點。”
燕賀昌點頭,又問:“那麼第二,你跟朱瑞是什麼關係?是你用手段脅迫她佔用你的名額去國外留學,還是學校或者教授任何一人強制性指派,她必須去那邊,而且是代替你去?”
溫繞怔了怔,緩了一會,說,“沒有,我只是隨口提了一句,剛好羅教授沒有反對,問了朱瑞她也想去,然後就敲定名單了。”
“最後一個問題。我需要你想清楚再回答。”燕賀昌手掌從溫繞肩膀上拿下去,插進口袋。
這是他第一次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跟小朋友談論他學校裡面的事情。兩人之間始終有一條線,溫繞自己不開口,他不會主動插手關於他學習上的任何事。
但現在既然到這個地步,他只好做人生導師,必須一針見血,簡明扼要地讓溫繞明白,他不是該愧疚的那個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