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浴室出來時,楊卓雪臉上緋紅,眼波流轉,看著水汪汪的。
隨後就是歡宴,一家子圍在一起吃火鍋。
天氣炎熱,可這樣吃火鍋才爽。
等到了晚上,夫妻倆又折騰了一回後,才摟抱著說話。
「要冊封太子了。」楊卓雪趴在沈安的身上,喃喃的道:「當年的少年,如今也要成為皇太子了。」
「好事。」沈安有些疲倦,但卻不想睡。
「哎呀!您今日可進宮了嗎?」楊卓雪突然想起了此事,就撐著沈安的胸膛起來了些。
「別擔心這個。」沈安撫摸著她後背的右手輕輕一壓,楊卓雪重新伏在了他的身上。
隨後自然不足為外人道……
……
皇城外。
「他昨日竟然沒進宮,而是回了家。」
呂誨興奮的道:「這是大不敬啊!找死呢!」
司馬光木然。
從匯英報被碾壓之後,他就是這個模樣了,從未笑過。
「老夫的奏疏已經送進去了,彈劾他!」呂誨就像是尋到了獵物的狼,眼珠子都是亮的。
「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傳來,呂誨皺眉:「他來了。」
沈安一路大笑著到了皇城前,不停的拱手,等見到王安石時,這才消停了。
「你很好。」王安石低聲道:「不居功,這是好事。」
沈安點頭,「那些蠢貨以為某昨日不進宮是大不敬,可卻不知某如今也該消停些了,大王要封太子,某這時候出頭作甚?」
王安石點頭,微笑道:「也就在這幾日了。」
冊封太子啊!
沈安不禁想起了當年和趙頊認識的時候,那時候趙頊還叫做趙仲針,就是個叛逆少年。
可現在那個少年已經有了兒子,馬上就會成為大宋的皇太子。
他不禁微笑道:「某心中歡喜。」
「老夫也是。」王安石的笑容中還多了些別的意思。
隨後的早朝很是波瀾不驚,沈安沒說話,趙曙竟然也沒問話。
呂誨的奏疏如石沉大海,泡都不冒一個。
「這就完了?」
他去尋了文彥博,惱怒的道:「文相,如今君實看著就和廟裡的菩薩一般,不頂用了!」
「頂什麼用?」文彥博淡淡的道:「你可知道,今年巡查御史彈劾的人多了五成。」
呂誨一怔,他是侍御史知雜事,這事兒是知道的。
「北邙報在地方攪風攪雨,那些百姓都知道了新法的底細,官吏和士紳再無哄騙他們的可能,你可知道?」
文彥博眯眼,可呂誨還是看到了他眼眶在泛紅。
「文相!」
文彥博竟然會哭,這個發現讓呂誨心中的信念崩塌了大半。
「沒了。」文彥博搖頭道:「新法是術,北邙報才是道,所有人都被沈安騙了,他的目的看似是新法,實則卻是要開啟民智……開啟民智啊!士大夫,何為士大夫?識文斷字。如此才能懂的那些道理。可那些道理……你可知道,北邙報裡有許多市井之事。」
呂誨點頭,這事兒以往他頗為不屑,「這是長舌婦才幹的事!」
「你懂個屁!」文彥博第一次哭,第一次罵粗話,呂誨驚的不敢動彈。
他氣咻咻的道:「開始老夫也以為那是長舌婦幹的事,可後來……那些市井之事講的是什麼?是涉及到國計民生的故事,他就把這麼一個個的故事用北邙報傳遍天下,百姓們就知道了天下事,甚至比那些士大夫的見識還廣博,這是開啟民智啊!」
文彥博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道:「士大夫靠什麼來維繫自己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