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否保持禪定甚有信心,畢竟練武多年,對身體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一個細緻入微的程度,以他自己的估計,築基完成最多不會用去二百日的時間。因此他為自己備下的丹藥也正好是二百顆,約是他手中全部丹藥的三分之二,剩餘的百餘顆則全部給了凌白,助其恢復實力。
凌展自《紋身經》上習得的這一套築基之法,與尋常的築基又有不同。尋常修士所用築基功法,多是盤膝打坐,安定心神以至入定,然後運轉法力疏通全身脈絡。《紋身經》上所言的功法,卻是個站樁的樁功,這倒是十分適合凌展這種習武多年的人。
他先將全身衣物整理得寬鬆適度、不緊不松,以利於血脈暢通,而後將雙腳開立與肩同寬,雙膝微屈,臀部後座,雙臂自然下垂置於身體兩側,雙目平視前方,似看非看,頭頸直豎,身形中正,呼吸自然綿密,全身放鬆。如此約站了一刻鐘,漸漸凝神定意,雜念盡消。
至此,凌展開始將雙手緩緩抬至胸前,五指微張雙手十指相對,掌心向內,手掌距胸口約八寸,雙手相距一尺,如抱大球,肩松而肘橫,小腹微沉。頭頂面板緊繃如被繩吊住頭髮,以此振奮精神;雙目似閉似睜,蓄養精力;雙肩稍向後張,使之心胸開闊;全身依舊保持放鬆。
如此過了幾十息,凌展先是覺得渾身開始發熱,漸漸如身處火爐之中,灼熱之感漸漸劇烈。不多時,這股灼熱感忽的一消,四肢肌肉開始生出一種膨脹之意,如同他初食大量靈氣充裕的食物,導致靈氣脹體的感覺。只是這膨脹之感也不過持續了一段時間,隨即又變為痠麻之意,凌展只覺自己如同剛剛練武之時每日鍛鍊過巨,乃至於渾身痠軟無力,需調養數日方可正常活動一般。隨之而來,又是一種瘙癢之感,渾身如被千萬羽毛拂過,直癢得讓人想要抓破面板。忽的,感覺又是一變,似乎那千萬羽毛一瞬間化作千萬鋼針,全身上下如被萬針攛刺,痛不可當。繼而,痛感猛然如潮水退去,繼之而來的是無窮的冰冷之意,如身處萬載寒冰之中,直凍得五臟六武也似凝固起來。這寒冷之感也不過持續了短短一會兒,凌展忽又覺得如身背萬斤巨石,重壓之感蓋頂而來。勉力堅持許久,重壓之感也漸漸消失,轉而身上面板筋骨之中似有萬蟻爬行,麻癢疼痛不一而足。
凌展連番經歷了熱、漲、麻、癢、痛、冷、重壓、蟻行等八重感覺,然後這八重感覺又混亂了順序再次一一襲來,有時兩種截然不同之感同時分別佈於身之一側,極難忍耐克服。他心知這是自身境界不到,初始修煉時必然出現之現象,因此心中無半分畏縮之情,以自身莫大之毅力,將己身如做他身,這諸般異感便如生在他人身上一般,保持樁功不動,任由諸般感覺襲上身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的這八重感覺同時襲上身來,在他身體之中游走來去,讓人直欲就此死去也不願經此折磨痛苦。此時的他,若在外人看來,便是臉色忽紅忽青,渾身搖晃,一身肌肉顫抖,似乎正經歷地獄般酷刑,下一刻便要昏死過去。
凌展漸漸有些保持不住站樁的姿勢,眼皮也漸漸垂下,似要閉合。但他心中知道,這諸般感覺實則皆是幻想,只有守住本心不搖不動,渾身保持住放鬆之態,雙眼不可大睜也不可緊閉,如此堅持下去,諸般感覺終會退去。
時間漸漸已過去一天一夜,就在凌展覺得終是難以忍耐之時,八重異感忽的如潮水般退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時只覺得如同與勢均力敵的對手大戰一場,周身疲憊欲死,但他知道此時正是修煉的關鍵時刻,克服了諸般異感之後,便要一鼓作氣以法力貫通全身,使渾身上下渾融如一,如此方可築成一身不壞道基。
凌展自一旁的包袱中取了數粒丹藥服下,借靈氣恢復身體消耗,隨之將其化為磅礴法力,開始打通灌注身體脈絡。這站樁的功法,卻是隻要以樁功進入了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