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點別的吧,或者說是一些對婭楠有益處的碎碎念。」馬勇右手依然使不上勁,還是隻能用左手彆扭的抓住周序的右手。
「好的,你說,我聽。」周序將左手也搭了上去,兩隻手將馬勇的左手裹住,緊緊的裹著。
」周序,一定要用心照顧婭楠啊,不能再允許她像昨天那樣的豪飲了,因為她的胃不好,總在吃藥。她喜歡早上喝點稀粥,晚上喝點清淡的湯。她不怎麼吃地上跑的,愛吃水裡遊的,尤其是大閘蟹,但你要管著她,每次不要讓她超過兩隻,吃的時候,溫一點黃酒暖暖她的胃,一小杯就好。魚、貝殼和小龍蝦最好吃清蒸的,要蒸透。平時喝水要溫的,半杯涼半杯熱摻和在一起。天再熱,也不能允許她貪涼吃冰淇淋。冬天多準備幾個質量好的熱水袋,她胃不舒服的時候可以隨時敷敷……」
「馬勇,我好想好想抱抱你。」林婭楠堅決打斷了馬勇的話,如果再任由他說下去,恐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而大聲哭出來。
送別孟忱和馬勇,回到醫院,母親和林婭楠親密無間的歡聲笑語讓周序激動而沉醉,他的心中再沒有一絲憂愁,看看時間,該吃晚飯了,他拿起飯盒,輕盈的走出了住院大樓。
從醫院後門出去,是條像松西湖石街那樣的老街,逼仄的道路兩邊,是清一色灰不溜秋低矮破舊的店面,店鋪裡,天南海北的人操著天南海北的口音賣著天南海北的各色小吃,附近還有個醫學院和音樂學院,所以這條街的生意好得出奇。
周序在一家清粥小鋪門口停下腳步,他打算買幾份雞絲粥和一些清爽小菜回去,昏暗的路燈下,擁擠的人潮中,被突如其來的幸福薰得有些魂不守舍的周序與別人差點撞個滿懷。
「哈哈,是你呀,周序,簡直太巧了!」
周序抬頭一看,也忍不住樂了,原來他碰見了老熟人郎教授。
只見郎教授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袖子卷得老高,腳上趿拉著紅色人字拖,一隻手拿著兩串烤魷魚,另一隻手舉著七八串羊肉串,嘴巴油光鋥亮,顯然剛才經歷了一番愉悅的大快朵頤,只不過他頭髮蓬亂、鬍子拉碴、面色臘黃的形象和以往一絲不苟的莊嚴寶相存在著巨大的落差。
「好久不見,你老人家怎麼這身打扮,把羊肉串換成破蒲扇簡直就是濟公重現人間,兄臺這是咋的了?」自打羅聰給周序穿上小鞋,郎教授在電話裡為他鳴過一次不平後,倆人很長時間沒有過聯絡了。
「唉,一言難盡的風雲變幻、世態炎涼啊,就像無情劍客李尋歡的飛刀,將一刀痛楚準確的扎進了我的心房,兄弟我差點就嗝兒屁朝梁了。」
郎教授的聲調有些軟弱無力的激動,蘊藏著一吐為快的強烈渴望。
癌症
「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有些話不說出來會把人憋瘋,可惜我上個星期才做了手術,雖然偷偷吃點燒烤無傷大雅,這酒卻打死也不敢陪你喝,因為我家娘子的鼻子和她的脾氣一樣霸道。」郎教授可憐兮兮、萬分期待的看著周序,大有你不理我我就去臥軌的架勢,好心腸的周序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林婭楠發簡訊:遇見千年未見的老朋友了,可能得聊一陣子。
林婭楠很快回覆:只管盡情在友誼的小船上浪,但是不準飲酒助興,酒後容易翻船,老媽的狀態很好,我讓徐阿姨照看一會,晚飯我下樓去買。
郎教授分了一半烤串給周序,倆人邊吃邊來到街盡頭的咖啡店,裝修很文藝的咖啡館在這條粗曠的小吃街是唯一的另類,而兩個打扮都不怎麼精緻的油膩大叔在一堆抱著吉他談情說愛的文藝青年中間也是不折不扣的另類。
「美女!咖啡!」郎教授對在此兼職做服務員的女大學生打了個漂亮的響指。
「先生,我們這有瑪奇朵、佈列夫、卡布奇諾……」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