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都有可能。而這空白帳務報表卻是制度之下的潛規則,至少目前只是觸動了朝廷的規章制度,但還沒看到實際的損失。
今上聽了許清嘉的稟報,半晌無言,但面色明顯從許清嘉進殿之後就沒好過。
良久,他再開了金口。
“許愛卿怎麼看?”
“微臣還在熟悉戶部之事,不過微臣想到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許清嘉內心掙扎,最後還是咬牙講了出來:“當初微臣還未進戶部之時,也曾跟著太子進戶部查帳。戶部帳面倒是很平,完全沒有問題。後來微臣進了戶部,銀庫的餘額卻與戶部帳面上的餘額不符。微臣認為,帳面要結合實際。”也就是說,縱然空白帳務報表讓戶部與地方上的帳務都能相合,但實質上到底各地方的財務狀況如何,還應與事實上的帳務相同。
今上目中已帶了微冷之意:“許愛卿的意思是,這空白帳務報表壓根不重要?!”
事到如今,根本沒有他退縮的餘地。就好像身後就是萬丈懸崖,哪怕他朝後瞧一眼也覺驚心動魄,他唯有閉著眼睛朝前走!
許清嘉鄭重跪了下來,沉穩清朗的聲音在紫宸殿裡響起:“不!空白帳務報表不但要查,還要徹查!不但要查帳面,還要查地方實質上的財務狀況!”他的額頭抵在金殿之上,久久不曾抬起來。
冰涼的地磚似乎是一劑良藥,讓他在這關頭還能保持清醒的思維。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席話在今上心中猶如丟下了一個炸彈,將這位在位幾十年的帝王一直以為的太平盛世給炸的粉碎。呈現在他眼前的真相是吏治的**,賬務的混亂,國庫的鼠患……
這位帝王一直以來總是將目光放在繼承人的身上。他老了,能夠感覺到精力不濟了,迫切的需要一個各方面都十分完美的繼承人。
然而太子先天條件不足,身體病弱多年,且背後外戚勢大,太孫年幼懵懂,他是萬不敢將江山交託到這樣的繼承人身上的。
因此一直以來他都是費盡了心機在繼承人身上,無論是寧王還是三皇子四皇子的得勢,風頭足以蓋過了太子,都是為了打亂眼前的局勢,希望能夠尋一條萬全之策。
現在,今上將目光從繼承人這裡暫時移開了,移向了他治下這個三十多年的江山。他目中充滿了戾氣,彷彿能聞到風裡來的血腥,這位帝王的心中已經動了殺意。
紫宸殿里君臣一席話,沒有人知道說了些什麼,就連今上的隨身宦官都被遣出了殿外。
不過晚些時候,寧王帶著禁軍將所有從地方前來京中合帳的官員都抓了起來,從他們的住處搜到了大量的空白帳務報表。
來自地方的這些官員還不明白自己因何犯事,被投進刑部大獄還在與隔壁的獄友交流資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啊,還等著去戶部對帳呢。”
戶部尚書許清嘉已經回家去了,不過今日他沒空陪著妻兒,許府門口停滿了前來打探訊息的馬車,不但是外地官員的助手,就連戶部的下屬也想要知道大規矩的抓捕地方來京對帳的官員,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止許府,帶著禁軍抓人的寧王府門口也堵滿了馬車,不過此刻寧王還在刑部清點禁軍抓捕回來的官員,以及從官員居處帶來的證據,親自查點驗明,以防有變。
太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本能的覺得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因為今日國舅破天荒的來到了東宮求見,他與國舅自吵過架之後,甥舅二人都不肯低頭,又有朝堂之上國舅一系官員的落馬,國舅始終認為是太子唆使許清嘉的攀咬,因此對這個外甥的怨言就更深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
今日寧王帶著禁軍四處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