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人和身邊有個男人就是不同,陳廣壽那個傢伙可沒有這麼體貼的。
楊銳喝了一口茶笑道,“這日子,這日子,哎!……真是幸福啊。”程莐聞言還以為他哀嘆什麼,原來是說幸福,立即笑了出來。皎潔月色中,楊銳似乎能看見她笑彎了的眉,伸手把他拉到了懷裡,只不過抱了一下,又把她鬆開了,這船上除了船老大,還有章太炎和旁邊船上的各省代表,站在船頭太親密就要被別人笑了。
月華如水,好夢如春,不過待翌日天微亮的時候,不知道怎麼醒來的楊銳卻發現自己深處恐怖片之中,鹽河兩岸都站滿了殭屍一般的災民,漫山遍野。他們無聲無息,只是失了魂一般的盯著河中的糧船。他忙的把程莐搖醒,就要交船老大的時候,幾個正在水中探路的災民大聲的呼喊起來,這幾個人呼聲一起,岸上的人也哇哇的大叫起來,茫茫然直挺挺的跳到入水衝到河中,水聲四濺之下只把船上的人都給驚醒了。
幾個驚醒的船老大隻得把撐船的櫓篙舉了起來,不過船還沒有划動就被災民爬上了船,櫓篙一掃,一排災民下去了,可這邊下去了,另一邊的人又上來了,如此面黃肌瘦的人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只拖著一百多斤的麻袋下了船。
一個麻袋拖下船,又有更多的人哭著喊著爬上了船,而後更多的麻袋下了水,船老大和船工幾根櫓篙趕不過來,那些人是任你拍打就是不下船。最後他們只好能是忤在一邊傻站。如同是蝗蟲過境一般,一刻鐘不到,船上的豆柏就一掃而空了。船上是空了,但是河裡面,河岸上又是一頓猛搶,最後有一些身體弱的直接倒在河裡沒有再起來。不過對於楊銳這些人來說,災民只是搶糧不搶人,還是安全的。只待船上沒人沒糧的時候,章太炎算是回過神來:“竟成。這就是農民的力量嗎?”他似乎是沒有睡醒,一副夢遊的神態。
楊銳聞言笑道:“訓練之後不會比正規軍差多少,關鍵是要組織起來。”
本以為臨近清江浦才會被搶。誰料到出了沭陽縣就被搶了。楊銳只好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岸上,簡短的開了一下會,如今的形勢並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他指著陳廣壽攤開的地圖。直接了當的道:“同志們。現在我們還在新安鎮(今灌南縣城)境內,往前幾十裡就是安東縣(今漣水縣),在漣水可以買到一些糧食,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在明天晚上就能到清江浦。”
楊銳說完行程的安排,便環視了大家一眼,見大家都沒有意見,這才接著往下說:“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災區。雖然是在船上,但還是要小心。特別是不管是做什麼都不能單獨行動。因為大家穿的都不像災民,身上的衣服搶去到當鋪裡還是能換一口吃的;還有就是不要下水,更不能喝生水,水裡面很有可能有瘟疫病菌……”
楊銳要事交代完便上了船,現在豆柏已空,幾十個人就坐了兩條船南下安東縣,其他的空船則是打道回府。黃世仲回頭看著那些返航的糧船很是不捨,待那些船走遠,他用白話問向旁邊的謝纘泰道:“為什麼我們要去清江浦?”
昨天晚上睡覺前黃世仲就在抱怨船上睡不好,謝纘泰知道他對楊銳的農民運動並不贊同,便道:“因為竟成要去清江浦,因為他是我們的領袖,所以我們也要去清江浦。”
“可是,難道去了清江浦就能說明應該發動農民嗎?農民發動起來是什麼樣子?就是剛才搶糧食的樣子!這樣的農民發動起來,一定是天下大亂!他們根本就不懂什麼叫革命,他們只知道吃飯!”雖然是一個革命者,但黃世仲卻認為革命絕對不能發動農民革命。
看著有些激動的黃世仲,謝纘泰道:“世仲,其實前兩天開會的時候竟成說的對,革命其實就是對改變現狀的一種迫切,以這樣來看,我們的革命性不及農民之萬一。他們現在缺的就是有人去領導他們,組織他們,一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