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出了正月,生活又回到原本的軌道,陳昇畢竟是成年人,倒也還好,吳大他們總歸是孩子,整日仍舊滿臉興奮,總覺得這個年還沒有過去。
整日有規律的生活,時間倒是過得飛快,白日一天比一天長,天氣一天比一天好,虞城本就是陪都,天一變暖,更加熱鬧起來,林忘發現,虞城一下子湧進了許多外地人。
吳大聽不懂外地方言,有時遇上了,急得夠嗆。
閒時,林忘就問:“是要科舉了還是什麼?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外地人?”
吳大吃驚地看了林忘一眼,那表情就好像以前林忘說些“不懂常識”的話,他道:“林小哥,今年是三年一舉行的大選,只要有女孩年滿十四歲,就要送進京城,層層篩選,分為三六九等,最高等的當然能成為妃子,差一點的也能嫁給皇親國戚,即便是無才無貌最差一等的,也跑不了能嫁個富商。”
林忘聽了吃了一驚,他調取了一下這具身體的記憶,原來真有“選秀”,但這種選秀是隻限於女人,所以一開春,外地的人才都紛紛湧入虞城,因虞城離著京城近,物價比之京城低一些,所以一些不太富裕的人家都是先在虞城住一段時間,見見大城市樣貌,等到四五月份,美人選之前兩三個月再動身進京。
林忘聽了後,第一反應是想看一眼女人,可女人著實金貴,即便來了虞城,也都被家人藏著捂著,不可能讓一般人看見,經這麼一說,林忘發現街上的轎子多了起來。
雖是得到了解釋,可林忘總覺得自己好像落了什麼,心中七上八下的。
這一日晚上,店裡最後一桌客人結賬走人了,吳大麻利收拾桌子,林忘則把剛剛做好的飯端了出來,他剛將碟子放在桌子上,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叫聲:“如花你這個混賬東西,總算讓我找到了。”
林忘本名雖不是如花,但這個名字實在太特別了,所以那叫聲剛喊完,林忘就意識到是在叫他,頓時頭皮一麻,猛地抬了頭。
只見門口,紅燈籠下站著一個身形粗壯的中年小哥,他喊完後,喘著粗氣,邁著重步子,咚咚咚走了進來,而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挽著髮髻的年輕小哥,面上也是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林忘大腦有片刻當機,等他反應過來面前這倆人一個是如花的良張氏,一個是如花嫂子尤氏,林忘臉上露出了驚嚇的表情。
張氏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林忘,一聲九曲十八彎的哎呦之後,就開始哭哭啼啼的指責:“你這個狠心的孽子呦,你惹了禍,怎麼就拋下家人自個走了啊,讓我們全家被人戳著脊樑骨地罵,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初將你送去給趙員外當妾,那是讓你享福去的啊,你自己不規矩。。。”
此時,因張氏的吵鬧,店門口早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他們聽張氏說的都是些私密的事,一個個臉上俱是興奮神色,林忘聽他說的越來越不像話,趕緊一聲大喝打斷,衝著傻了眼的吳大說:“吳大,把門關上。”
“啊。。。哦,哦!”吳大幾步走到門邊,衝著還在門口抻脖子往裡望的路人噓了幾聲,又狠狠瞪了一眼,這就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張氏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你還知道難堪?當時你跟趙家那個殺千刀的公子勾勾搭搭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難堪?”
尤氏雖知妾不如妻這個道理,可他看如花在趙家吃香喝辣穿金戴銀,自己則只能圍著灶臺柴米油鹽的算計,他心裡還是嫉妒如花的,如今見他被趕了出來,只覺得心中痛快,便也跟著掉了幾滴眼淚,故意道:“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被趕走後沒幾日,這訊息便傳回了村裡,我們一家受盡了別人的白眼,說我們家家風不正。”
吳大幾人站在一旁十分尷尬,想走,可門已經關上了,又不敢鬧出大動靜惹人注意,想留,可聽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