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撞出個窟窿來能有什麼用?就算北陸關城牆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在那樣的寒地,一夜之間,只需要泥土和水,就能用化好的凍土立刻封閉好,這早年原本是用來抵禦趕到北陸寒地中赤羽部落的北陸雄關,到現在卻變成了外敵入侵後抵禦東陸的屏障,祖帝盧成月如果泉下有知,不知會不會含著淚苦笑,暗罵自己當年的做法是何其愚蠢。
丁甲下令後,其他軍士只得弓起身子來,合力去推動那輛巨大的攻城車,無奈就算幾人合力攻城車也是紋絲不動,一名軍士急了,竟將頭抬了起來,換了一個相對能使得上力的姿勢,誰知道剛一抬頭,腦袋就中了一槍,身子向後猛地一仰,倒地身亡,頓時沒了氣息。
那軍士倒地後,腦後的鮮血逐漸蔓延出來,雙眼還瞪得老大,額頭上那個碩大的窟窿清晰可見。
「兄弟們加把勁得對得起戰死的兄弟」副尉吼道,用力推著攻城車,剛吼完手腕就被丁甲一把抓住。
副尉抬頭,看著丁甲,丁甲衝他緩緩搖頭,低聲道:「算了,還是另想其他辦法……」
「想什麼辦法?將軍你看關下的那些弟兄們,都快死光了」副尉伸手一指遠處關下那些不斷倒地,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的赤雪營軍士,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啪啪啪啪……」
關上槍聲響起的時候,丁甲身子一震,看著關下又倒下一批赤雪營軍士,忍不住對著那個方向大聲喊道:「撤軍撤軍趕緊撤軍回來全部都給我回來」
丁甲的聲音根本無法傳到那些軍士的耳朵中,頓時就被震天的槍聲所掩蓋,在那些倒地死去的天啟軍軍士旁邊,還有前些日子突襲北陸關還沒有搶回來的鐵甲衛軍士的屍體,屍體盔甲上插著的那些紅香已經被全數踩斷,遍地都是紅色的斷香,和關下天啟軍流出的鮮血混成一片。
宋先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那輛攻城車旁邊,就站在那,也不躲閃,甚至很期待關上的皓月國火槍兵開槍將他打死,自己也不用再揹負這樣的苦難。
丁甲回頭看著宋先,宋先卻沒有看他,只是不停地深呼吸,眼前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往左右兩邊看去,只能看見穿著黑色鎧甲的鐵甲衛軍士已衝鋒到了關下,用最原始的辦法想爬上城牆,可每當他們爬到一半時,槍口就從百姓人群中的縫隙中伸出來,對著下面亂槍齊發……
堆起來,又倒下去,倒下去又堆起來。
這種最原始,最血腥的攻城辦法對這座關卡來說,絲毫不起作用,在槍聲中還混雜著皓月國軍士的嘲笑聲。
這是戰爭?這簡直就是屠宰場,戰役進行到現在,皓月國的兵力損失為零,而天啟軍和鐵甲衛則已經摺損過半,只是短短的不到半天時間。
「走啊回去撤軍回去你們攻不進去的」宋先對丁甲大聲吼道。
丁甲盯著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因為他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就算自己下達了撤軍的命令,可沒有接到廖荒的指示,也相當於拿了一張沒有蓋大印的聖旨。
對丁甲來說,這是一個不公平的戰場,也許在一天之前,宋先也有相同的想法,可戰爭無非就是打個你死我活,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既然是戰爭,哪還有講究公平的?難不成皓月國大軍還應該等待天啟軍和鐵甲衛和他們擁有同等實力的火器後,兩軍拉開陣勢正式交戰?不,那樣的話就不叫戰爭,甚至連演習都算不上,只能是一群跳樑小醜的把戲。
關上,軒竹斐透過城牆上那些北陸百姓身體間的縫隙,看著站在關下根本不躲避的宋先,招手讓嶽翎炎上前,指著宋先說:「傳令下去,不要傷害這個傢伙,他活著還有用,等他到關下,就開啟大門。」
「開啟大門?那不是放敵軍進來?」嶽翎炎看著遠處整齊列隊的騎兵,騎兵的速度很快,就算是炮火和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