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江公,我和錢大人只有些生意往來,您千萬別把我當作他的門下啊。”
江彬不置一詞。
馮承欽急道:“千真萬確!我倒是想巴結上他,畢竟誰都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但他嫌我給的好處不夠多,從不拿正眼瞧我。唉,我也就是條野狗,用得著的時候,才會被他喚上門。”
看過他一番表演,江彬不為所動地掏了掏耳朵,陰陽怪氣道:“既然這樣,你還替他遮掩什麼?他是怎麼指使你倒賣軍器的,你儘管說來,我替你作主。”
馮承欽唉嘆一聲,道:“非是我不願說,而是我說了,也不能把他拉下水啊。”
江彬惱怒不已,道:“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油滑到幾時?再不交待,小心皮肉吃苦。”
馮承欽腦中靈光一閃,忽然發問道:“敢問江公,近日弓弩院可有官員離奇死亡?”
江彬微愣了愣,道:“你什麼意思?”
馮承欽道:“那些販賣出關的軍器,錢寧從未經手,他只不過是牽線搭橋而已。”
江彬不解道:“那又怎樣?”
馮承欽反問道:“我這話的意思,江公難道還不明白?”
正在這時,羅先生急急從地窖口一路跑下來,向江彬行了個禮,似有話說。
江彬瞧他一眼,因為被打斷了審問,頗不高興,語氣冷淡道:“何事?”
羅先生瞧了眼馮承欽,又瞧了瞧四下眾多侍從,欲言又止,一副不方便說話的樣子。
江彬道了聲“麻煩”,先是命令那些侍從在地窖外候命,又站起身,轉到一處角落,避開了馮承欽。
羅先生當即跟上去,在江彬耳邊嘀咕了幾句。
江彬面色微變,道:“真的?”
羅先生點了點頭,道:“我已親自前去探聽過了,一點兒不假。”
江彬心事重重地返回馮承欽面前,沉聲道:“你剛才問弓弩院有沒有人離奇死亡?”
瞧他的樣子,馮承欽便明白了幾分,急切問道:“當真被我說中了?”
江彬點點頭,道:“弓弩院的管事彭冉在家自盡了。”
馮承欽恍惚了一陣,道:“若我料的不錯,這人就是錢大人穿針引線,替我找的那條路了。”
江彬只覺一陣牙癢,憤然道:“竟然讓錢寧先發制人了。”
瞬間,馮承欽又想到了什麼,驚出一身冷汗,駭然問道:“那個彭冉,死前有沒有留下遺書,說是我勾結他,二人一起通敵賣國,倒賣軍器給瓦刺的?”
找替罪羊,一隻,是找,兩隻,也是找,錢寧真要安排這樣一封遺書,他就算是死定了。
沒料到這個商人不但能夠猜到彭冉會死,而且還能猜到有一封遺書,江彬微微一驚,心道:看來他並非一般商人,有些見識。而後,他淡淡一笑道:“遺書是有,但上面只說他自己利令智昏,有負聖恩,是以以死明志,表明悔過之心。”
馮承欽手撫胸口,稍稍安心,喃喃道:“還好沒提到我,還好,還好……”
斜看他一眼,江彬嘲笑道:“還好什麼?你倒賣軍器一事已是證據確鑿,別人怎樣我不知道,你的死罪可是怎麼也跑不掉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馮承欽整個人呆傻了一瞬。
轉眼,他又跪地叩拜道:“還求江公救我一命!還求江公救我一命!”
江彬笑了聲,道:“好笑,你是錢寧的人,我為何要救你?”
馮承欽聽他話裡的意思並不絕決,立刻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道:“江公此次若能救我,我願奉上馮家產業的一半。”
江彬眯起眼,道:“你覺得我的錢不夠多嗎,還會需要你的產業?”
馮承欽絞盡腦汁地苦想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