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流光拍了一下腦袋:“是啊,只想著與皇弟傾談心事,竟忘了這一節了。無思,你將部分菜餚端到漢侍衛他們那裡去,就說逸王體恤他們連日辛苦,賞賜他們的。對了,告訴他們,逸王已查驗過了,菜餚中並未下毒,叫他們放心食用。還有,也給他們房中端過一盆火去,別凍壞了大家。”頓了頓又道:“皇弟,我想與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不如叫你的手下也去和漢侍衛們一起用餐吧。”燕慕華聽言點頭,擺了擺手,他身後數人隨無思出了房門。
燕流光見房內再無他人,執起酒壺,替燕慕華倒上酒,舉起杯來:“皇弟,皇兄我現在追悔思過,想起幼時兄弟之情,想起母后對我視若己出,再想起這兩年對皇弟做出的種種惡行,心下痛悔不已,還望皇弟寬恕於我,讓我就是走,也走得安心一些。”說到最後一句,情緒激動,聲調微微顫抖,說完他仰頭將酒喝了下去。
燕慕華見他真情流露,傷感之情更甚,忙也舉起酒杯一口而幹,嘆道:“皇兄請放寬心,父皇怒氣過後,不會再懲罰於你,畢竟你也是由他撫養成人的。”頓了頓又勸道:“其實今日你失去武功也並不是件壞事,至少可以擺脫朝廷中的紛紛擾擾。我因為身體較弱,不能修習父皇的上乘武功,現在想來並不覺得太遺憾。唉,縱有通天的武功又有何用,父皇武功蓋世,還不是整日憂思,鬱鬱寡歡,我們又何嘗見過他有真正快樂的時候。只是可憐了母后———”
燕流光嘆了口氣,低頭喝著悶酒。
燕慕華見他鬱郁,觸動心事,想起前段時間所聽所聞,心痛如絞,杯到酒幹,不多時便有了朦朧酒意。
李清洛見他們兄弟倆喝著悶酒,心中暗暗揣算了一下:要縱過去制住已失武功的燕流光應該不是難事,但有一個燕慕華在旁,雖聽他說自己未修習武功,可只要有一點動靜,便會驚動角屋的諸侍衛隨從,最主要的是不知燕流光將解藥藏在何處,看來還得再等等,總要順利拿到解藥才行。
她正在盤算之時,那燕流光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走到燕慕華身邊,舉杯道:“皇弟,你說,你說句真話,我燕流光對父皇忠心耿耿,這幾年來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就為了一件製毒之事,將我武功廢去,你說,這公不公平,我又如何能不傷心?”
燕慕華將他扶住,道:“皇兄,你醉了!”
燕流光將他的手一甩:“不,我沒醉,皇弟,只因為你是母后親生,那些前朝舊臣們便全力支援你,可他們也不看看,這大燕國是誰一手打下來的!雖說父皇是靠母后登上皇位,但當年薊國只是個又窮又弱的國家,這些年來,父皇和我東征西戰,才打下這片大好江山,憑什麼,憑什麼還要讓給你!”頓了頓又道:”不過,今日倒是要恭喜皇弟,日後再無人能與你競爭,他日你登上大位,還望不要忘記我這個苦命的皇兄才是。”
燕慕華聽他此言,忽然呵呵笑起來,慢慢地越笑越大,伏在桌上,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燕流光見他如此失常,不覺一愣,問道:“皇弟,你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
燕慕華一邊狂笑一邊拍打著桌子:“皇兄啊皇兄,我不用仇恨你,你也不需仇恨我,我們倆都是可憐可笑之人啊!”
燕流光傾過身來,盯著他道:“皇弟所說是何意思?”
燕慕華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喘著粗氣道:“皇兄,真相是殘酷的,你也要知道嗎?”
燕流光一陣大笑:“哈哈哈,我命不久矣,還有什麼怕知道的嗎?”
燕慕華情緒稍稍平復,咬牙說道:“皇兄,你不用傷心,我也不用傷心,那不值得。其實,其實我們兩兄弟是同病相憐,誰都不會登上那個寶座的。”
燕流光身子一晃,沉聲問道:“不知皇弟此話是何意思?父皇只你我兩個兒子,雖說歷來有人背後議論我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