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道,“臣在這裡住了幾日,覺得此處早晚十分陰冷潮溼。皇后的病或許和這山間陰寒有關,何不回大明宮好生休養?”
韋皇后道:“我也是想,卻是怕宮裡疫病還沒過去。”
賀蘭奴兒將分好的橙子盛在白瓷碟中,送到崔景鈺面前,抬頭朝他看了一眼。她這一眼真是意味深長,飽含著幽怨和苦楚。
崔景鈺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酒杯。
“皇后身體不適,臣就不再打攪您靜養了。”
絕望之色從賀蘭奴兒眼中閃過,她趕緊低下頭去。
回到後間。賀蘭奴兒沉著臉走開了。宮婢們交頭接耳,看著她的背影竊笑。
“分明自己也喜歡崔郎,卻見不得別人也愛慕。幹著她什麼事了?”
“人家甘願做妾呢。”
“不做妾,難道她還奢想為妻不成?”
“人家崔郎根本就不多看她一眼……”
丹菲一邊收拾著杯盞,一邊聽她們說閒話。忽而有一個內侍走了進來,高聲道:“段氏寧江何在?”
丹菲一愣,“我正是。”
“崔秘書丞請你出來一敘。”
話音一落,屋內一片寂靜,無數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了丹菲身上。賀蘭奴兒亦自窗邊轉過頭來,眯著眼打量丹菲。
丹菲額頭青筋跳了跳,放下手中杯子,“勞煩少監引路。”
“不敢。”這內侍大概因著崔景鈺的關係,對丹菲十分客氣。丹菲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隨著他出了屋。
崔景鈺就站在殿下游廊之中,背手而立,身影筆直挺拔,英俊的面孔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肅穆。
內侍將丹菲待到,拱了拱手便走了。她朝崔景鈺欠了欠身,覺得十分尷尬,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此處空曠,視野開闊,倒也不用擔心談話被人聽了去。只是丹菲能感覺到無數雙眼睛躲在窗下朝這邊望,令人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不用拘束。”崔景鈺看出了她的緊張,“你如今是我表妹,又是在皇后面前過了明路的,我們倆來往光明正大。相反,若我們真是見面不相識,倒惹人生疑了。”
丹菲一想也是,這才放鬆了些。她如今進了含涼殿,日後同崔景鈺碰面機會多著,不如一開始就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的好。
“你運氣倒是好。”崔景鈺似笑非笑,“一場天花,倒是助你輕輕鬆鬆地就進了含涼殿。”
“不輕鬆。”丹菲冷聲道,“我險些餓死了,你忘了?”
崔景鈺一臉漠然。丹菲估計他是覺得既然她沒死成,那這事就不值得一提。她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崔景鈺視若無睹,道:“本以為你少說也要熬上一年的,沒想才兩個月你就進了含涼殿,倒是讓我們另眼相看。只是進入含涼殿只是一個開始。這裡等級更加森嚴,想要往上升,更加艱難。你有個準備的好。”
丹菲聽完,歪著頭笑了笑,“誰說我打算循規蹈矩地一步步往上爬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