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表兄心願。”
丹菲句句都提崔景鈺。賀蘭奴兒臉色逐漸緩和了下來,半晌道:“你說的是。我為了他,什麼都能做。他想我輔助你,那我就輔助你。我……”
“表兄怎麼會看不到娘子你苦心竭力的付出呢?”丹菲忙道,“他這人素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心裡定是十分感激你的。”
賀蘭奴兒不禁微微笑了一下,“是麼?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他能記得我的好。”
丹菲抹了一把汗,終於把這個腦子進水的賀蘭奴兒給哄住了。
含涼殿內擺設精美奢華,令人眼花繚亂,甚至有些豔俗之態。傳聞韋皇后當年隨著聖上一起被武皇后貶謫,在外地吃了不少窮困之苦,於是做了皇后之後,對財富便有一種病態的迷戀。
丹菲每日進殿給韋皇后捶肩敲背。她深知韋皇后多疑,於是也不說什麼花言巧語,只安分老實地做活。她進出大殿,都低眉順目,視線從不亂瞟。若是其他女官尋她說話,或是取笑她,她便裝出一副拘束刻板的模樣,應答中規中矩。女官們覺得她老實而無趣,很快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柴尚宮觀察了丹菲多日後,對韋皇后道:“段氏確實看著老實,不過做事穩重細心,又十分知分寸,是個謹慎有心眼的。”
“她能千里送信上京,就不會是個差的,不然早就死在半路上,或是讓人牙子拐了。”韋皇后道,“其餘那些宮婢,若不是一門心思鑽營,就是蠢笨無用的。她這樣穩重能幹之人,若能多幾個就好了。”
柴尚宮道:“可這段氏心中怕是對皇后您有仇呢。”
韋皇后冷笑道:“上官婕妤當年全家都被武皇后所抄,自己沒入掖庭。她對武后如何?我雖自認不及武后那般英明睿智,德性服眾,可收服這麼一個小宮婢,應當不在話下。”
柴尚宮笑道:“以皇后之力,收復這段氏自然不在話下!”
韋皇后道:“且先看著。若是養不熟,再處置了便是。”
丹菲漸漸察覺得到韋皇后的改變。她每日給韋皇后推拿完,不再立刻被打發走,而是會被留下來,伺候一會兒茶水,聽她們閒聊。
不僅韋皇后貪財,她養的兩個女兒,長寧公主和安樂公主,也都是出名了名的財迷。有時韋皇后舉辦酒宴,招待幾位心腹女眷。除了兩個公主和上官婕妤母女,韋后之妹鄴國夫人,隴西夫人等人也入宮,歡聚一堂。酒席間,貴婦們除了談論男寵和家長裡短,便是說她們受賄為人謀官一事。
“斜封官又如何?”上官婕妤不屑笑道,“這些人中未嘗沒有有才之士。再說大家都未置疑反對,那些臣工何必置喙?”
“如今一個斜封官可不便宜。”安樂道,“聽說你們已漲了價,都要二十多萬錢了?”
“公主只管收錢。雜事由我們來做了就是。”鄴國夫人發出得意的尖笑聲。
丹菲已學會了對這些涉及機密的談話置若罔聞。她在韋皇后處得了賞賜,時常拿回來同其他宮婢們分享。平日也謙遜安分,偶爾被嫉妒她的宮婢刁難,她也都隱忍退讓,不起衝突。
皇后的宮殿自然是掖庭那等閉塞之處不能比的。這裡訊息靈通,朝堂之上有什麼動靜,當日就能有所聽聞。宮人們也膽大,私下會悄悄談論一些政事和宮闈秘事。
丹菲平日寡言少語,看著就是一副安分老實,守口如瓶的模樣。宮婢們很快就對她放了心,閒聊時也不再避諱著她。
於是丹菲也聽到了許多她一直關切的訊息。
比如,張仁願將軍繼任朔方道大總管,對突厥開戰。
長安裡,臨淄郡王李隆基的長女被追封了廣陽縣主,匆匆下葬。李隆基經受喪女之痛,郡王妃成日哭泣。他覺得沒法呆在長安,又回了潞州。
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