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陸續在這年春末夏至的時候傳來。一場場戰役裡,許多年輕驍勇的將士一戰成名。張將軍帳下一名名叫文默的武將,帶著兩千士兵突擊,不但生擒了突厥最得力的一員大將,還剿滅瓦突厥兵一萬。聖上龍顏大悅,將這位武將提拔為校尉。
此人如今官職雖然尚低,但年輕有為,主要聽說生得特別俊朗,頓時便成了宮中女子們議論遐想的焦點。
宮婢們正議論得熱鬧,就見一個女史領著一個宮婢進了院子。女史道:“這是新來的衛氏,填的是之前病逝的王氏的缺。你們好生相處。”
說罷就吩咐那宮婢去安置。
丹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因為這個衛氏,正是一個月未見的衛佳音。
“我來幫你。”丹菲立刻站起來,熱情地接過衛佳音的行李,帶著她進了屋。
衛佳音神色萎靡,有些惶惶不安,低聲道:“我可不是主動要過來的。”
“我知道。”丹菲道,“你效勞於韋家。韋家若是要你盯著我,那調你來皇后殿中,自然是極容易的事。”
衛佳音撇了撇嘴,也沒否認。她和丹菲過了幾招後,也是被丹菲教訓怕了。正如丹菲所說的,她是光棍一條,自己卻還有母親要照顧,總不能和她硬碰硬。
再說,自己本身和曹丹菲也並沒有什麼怨仇,她也不過聽命行事。無非是盡力辦事,行事在人,成事在天。曹丹菲此人機靈應變,運氣又挺好的,自己也拿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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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佳音比丹菲運氣好,一來就能上殿服侍,專門負責打扇。一連幾天過去,丹菲和她相安無事,私下也並不交流。
北地戰事頻頻傳來捷報,聖上龍心大悅,在大明宮麟德殿舉辦宮宴,招待吐蕃使節,文武百官作陪。
這樣盛大的宮宴,自然將所有宮人全都動員了起來。
丹菲和衛佳音作為皇后近側宮婢,盛裝打扮了一番,身穿輕薄羅綺,裙帶當風,紗羅曵地,高髻金釵,環佩叮噹,宛如仙女一般。
丹菲望著銅鏡中的仕女,覺得有幾分陌生,又忽然心酸。
若父母還在世,看她做如此端莊優美的仕女打扮,定會很開心吧。
女官催促著,宮婢們列隊,簇擁著皇后鸞駕,朝麟德殿而去。
此時日光稍微西斜,麟德殿內已點起了銅燈,燈火璀璨,金碧輝煌。
隨著殿中鼓樂,宮婢們踏入殿內,瞬間步入一個新的天地。
靡靡暖香撲面而來,滿場衣香鬢影的貴婦名媛,王孫大臣們,或坐或立,聊天說笑。教坊歌姬舞伎妝容美豔,在厚實的羊絨地毯上翩翩起舞,樂曲輕快悠揚,飄出宮殿,隨著波濤晚風傳向大明宮的每個角落。
丹菲只覺得一團眼花繚亂,到處;無;錯;小說 M。quledU。cOM都是金銀錦繡、明玉寶珠。這裡用一片紙醉金迷的奢侈糜爛營造出了一個無憂無慮的人間仙境。
而此時此刻,遠隔千里的北地,戰士們正在前線和突厥廝殺拼搏,灑血流汗,馬革裹屍。
丹菲站在春日夜風中,忽然感覺血液一陣發冷。
韋皇后一身盛裝,精神奕奕,接受百官命婦們的朝拜,談笑風生。聖上倒是如往常一樣有些無精打采,抿酒看歌舞。
安樂、宜國公主,太平長公主,皆豔妝華服,同命婦名媛們湊做一堆,說笑飲酒。
崔景鈺穿著一件青色襽衫,紫冠玉帶,面色沉靜肅穆地站在聖上身旁。他面容俊美如無暇美玉,通身清貴尊華,矜貴優雅,引得滿場矚目。此刻他正幫著聖上和吐蕃使節做翻譯,表情一絲不苟,肅穆嚴謹的模樣反而散發著一股令人心神盪漾的禁慾的氣息。
在場的命婦貴女們紛紛側目,春光四溢。
“那可是你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