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黑燈瞎火的書房只有電腦螢幕是亮著的,而他全神貫注整理著各種資料和證據。
“在維權群的大多數家長退群后,他們就準備解決剩下的刺頭了。”
說到這裡,腦殼兒忽然對顧言一道:“大師,您能讓操場看著熱鬧一點嗎?怪冷清的呢。”
“嗯。”
鏡頭下的嶺鞍中學重新變得嶄新,時間似乎是在上學的時候,住校學生們從宿舍裡出來,走讀生們揹著書包進校園,慢悠悠往教學樓裡去。
腦殼兒繼續道:“他們處理的第一個刺頭,是一個上訪的爸爸。聽說他的孩子是做試管得到的,很難得才懷上,夫妻兩人都糟了不少罪,把這孩子看得如珠似寶,孩子忽然沒了,整個家都崩潰了。
“那叔叔見大多數家長都退了群,氣憤於那群人的手段卑劣,打算直接去上訪,沒想到人剛到高速收費口,就被攔下來了,直接扭送進警車,也沒回家,被帶去了一處精神病院。”
她情緒壓抑地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不知道那叔叔最後是怎麼出來的,他出來之後,來過我家一趟。我見到他時,簡直認不出來了。他整個人骨瘦如柴,眼眶青黑,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很多疤痕,不知道是因為電擊還是燙傷,或是別的什麼導致。
“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散了,在他眼裡,我幾乎看不出生機,彷彿一具行屍走肉,但是他還是來告訴爸爸,讓他解散那個群,那些人都是瘋子,普通人惹不起。”
說到這裡,她吸了一下鼻子。
手機鏡頭一直對著校園的方向,眾人看不到她的臉,不確定她是不是哭了。
“叔叔這隻被殺掉的雞,確實對剩下的猴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很快,群裡只剩下不到五人。也正是在見了叔叔之後,我爸爸把我託付給了爺爺奶奶照顧,又把我們送出了這個城市,最後以我為受益人,購買了一筆不菲的意外險。在被保險公司通知,我可以領取這筆意外險保費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記得當時的爺爺奶奶哭了一天一夜。
“大師,我給您打賞的那棟摩天大樓,就是用我爸的賠償金買的。現在看來確實值得,我爸的死因是為了揭露真相,現在我用一百萬買一個真相,還能讓幾億人全程目的這個真相。值,真的太值了!”
她又吸了吸鼻子。
“至於跟我一起來的那幾個人……來這裡招鬼過生日的蠢貨,就是雅意建設公司,哦不,現在應該叫雅意集團,老總的兒子,錢鵬鵬。
“剩下的三個人,有校長的親戚,有發包方的孩子,也有已經退休的,城建局長的孫女。
“其實我一開始甚至沒認出他們。我原本的打算,是回到曾經和父母生活過的城市再看最後一眼,就準備徹底離開這裡了。我回來是遷戶口的。
“誰知道機緣巧合之下,我竟然聽到了他們的聊天。”
說到這裡,她不禁嗤笑:“這群人,連對人的生命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他們蔑視那些在那場意外中喪生的同學,說那些想要維權的家長是自討苦吃,是給他們找麻煩,最後不還是灰溜溜敗下陣來。”
她驀地住口,過了很久才開口:“他們說我爸爸‘那個男記者,給我們找了這麼多麻煩,死得這麼輕鬆,便宜他了’。”
聽到這句話後,她就下定決心,走上一條不同於父親的復仇的路。
她一邊接近著他們,一邊籌謀著該如何復仇。
她健身、整容,學習如何討好男人。
最終,她以錢鵬鵬女朋友的身份進入了他的朋友圈,並有意無意在他耳邊吹風,把他引誘到了嶺鞍中學。
她想得很簡單,這群廢物的父母讓這麼多家庭破碎,她也要讓這群人嚐嚐這種滋味。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