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是成了陛下手裡的一柄利器,陛下之所以用譚吾貞,是因為譚吾貞有治水的能力,看似此次陛下對吳疆一事有所不滿,可又讓兒子入閣,可見,陛下對我們此次的功勞也頗為滿意。”
聽得此話的嚴惟章微微皺眉,不由頓下腳步,靜靜地聽著這個兒子的後話。
“父親,這是好事,只要咱們嚴家好好的替陛下做好這一柄利器,替陛下解決一切他老人家想解決卻又不能親自解決的事,這樣下去,陛下勢必離不開我們,一旦離不開,又有誰能輕易替代和動搖?”
說到最後,嚴厚昭難掩深意道:“父親,您該高興啊。”
話音一落,嚴惟章原本憂煩的眸子漸漸清明,也漸漸欣然起來。
他竟沒有想到這一處!
的確,即便是貴為天子,也有太多祖宗規矩和聖明的桎梏,只要他們嚴家能幫助陛下達成所願,成為陛下的順心人,顧正德和譚吾貞那樣的人,都是自詡正直,他們不肯為的,他們嚴家可為,如同這次掃清張懷宗一黨,只要陛下需要,他們嚴家在所不辭就好。
如此下來,陛下在一日,嚴家勢必穩如泰山,待到九殿下上位,他們嚴家還有什麼對手?
好,好啊。
幾乎是一瞬間掃清陰霾,嚴惟章激動地捏住嚴厚昭的手,話雖未說,卻都在欲言又止中。
他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轉眼間,父子二人一改方才的壓抑與敗落,再一次挺直了背朝宮外走去。
只可惜,對與譚吾貞的入閣,嚴厚昭只看到了一層,未看到另一層。
譚吾貞的確是治水能臣,卻也是張懷宗的學生。
如今內閣中,嚴惟章作為首輔,壓下顧正德這次輔一頭,排行老三的譚吾貞,卻又生生壓住了排行老么的嚴厚昭。
嚴惟章與嚴厚昭是父子,顧正德與譚吾貞是志同道合的摯友。
細想下來,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制衡。
第二百五十八章 笄禮
轉眼間,冬去春來,粉豔的桃花再次漫山開遍,冬日裡怕寒的人都趁著難得的春日出門去踏青,孩子們雖還被裹著棉襖,卻已是歡歡喜喜地取出了風箏,三個一群,五個一團的出門放風箏,臉上一個賽一個的高興。
去歲的臘月十五,顧硯齡過了這一世十五歲的生辰,或許十五於女兒家而言是個分水嶺,分為重要,因而這一年的生辰一改從前的簡單低調,顯得格外熱鬧。
可若說最為熱鬧的,莫過於今年的笄禮,幾乎世人皆知,顧閣老的大孫女翻過了及笄禮,緊隨而來的,便是兩個月後的婚禮,婚禮一過,顧家便要榮升皇親國戚,將來是無法想象的富貴。
不說遠的,只說近的。
就只看年前的《汲水集》一事,凡是前任首輔張懷宗一黨的,哪一個不是被整的半死不活,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即便是入了閣的譚吾貞,照樣被貶去了南京做了幾個月的閒人,若非立了大功,運氣好,指不定還能不能回來。
可再看人顧閣老,雖非張懷宗的門生,卻也是張懷宗一手培植起來的,即便此事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人家顧家連房簷上的一塊漆都不曾掉過,穩如泰山。
可見,到底是東宮的親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誰敢去動搖。
正因為此,顧硯齡及笄禮這一天,來觀禮祝賀的王公大臣家眷,可謂是將門檻都要踏破了。
清晨天還未亮,顧硯齡便被喚起,由醅碧和絳朱伺候著沐浴,焚香,換下了采衣採履,打著綢燈,前往正冠堂,行在廊下,外面的風尚還有幾分寒涼,連明月竟還掛在天上,沒有落下,靜靜地將竹林的影子打在牆上,平添了幾分清幽。
來到正冠堂,徐嬤嬤陪著四太太袁氏正在檢查最後的場地佈置,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