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瀚銘來過魔術師的避難所,因為他的據點便在避難所內,他未必知曉魔術師們的歷史,但他一定知道儲存遺蹟,因為在施烏等人巡查時,他們不見任何一點開啟的痕跡。
說來也奇怪,據點並任何安保措施,眾人輕易便進入其中。
這裡並不像是某種實驗場地,充斥著燒杯、量瓶等實驗用具,也不似圖書館,各種檔案井井有條,倒像是某個不衛生的懶貨的家,各種包裝與鍋鏟等器具散落一地,同各種記錄文字的紙張放置,難分價值。
施烏不言語,如此房間倒是徐瀚銘在此久居的證明,各種東西放置在他記得、讓他舒適的位置,雖混亂,但他本人仍記得所有資料的所在。自然,除開他以外的人無一人能知這些資料、用具的放置邏輯。
無法,只能找。
尋覓相關檔案便花去了三四天時間。
施烏沒有一同尋找相關檔案,他觀看自己感興趣的部分。徐浩銘的文件蒐集、現象記錄似乎毫無邏輯,在難以理解的陽界中尋找毫無邏輯的事件。施烏感興趣的不只是智械生命,他觀看所有對穢有表現的事件,試圖自其中尋找邏輯。施烏於在此入夢的時分亦知曉,自己雖困束了幻惑之眼,但它終究僅是好奇的顯現,即便束縛,自己仍將好奇,仍將自己送入死路。
比如這時的蒐集,當大的穢秘出現之時,施烏知曉自己定會再度睜開幻惑之眼。
這幾日便是眾人最為舒適的時候,無需經受種種地形,行路於無期,亦無需警戒不知其處的穢怪,每日只需尋覓檔案,按時做飯。
施烏終於結束自己的好奇,啟動那早被注意的儀器。這東西像某個控制檯,但支援執行的並非電路,是穢,僅有基於穢的科技能在如此之地執行。施烏自然知道這東西的用處。
他本不能,不過見過徐瀚銘的資料以後,他便能大致理解穢的功用。穢依附於身並非毫無規律,持穢者與穢怪千奇百怪的能力,正是穢在其身的規律。自然,理解與實用如隔天日,如同多數人知曉電子在電路中的執行,卻仍需呼叫專業人員維修。施烏明瞭執行原理,卻無有能力經手改造,施烏此時亦無需改造此物,他只要啟動。
隨穢的注入,這機器緩緩展開,顯露其中蘊藏之物,這是一個生物,這是穢怪。穢僅依附生命,穢的科技自然須建立於生命之上。那穢怪如伸手求助一般將所有肢體伸向施烏,顯露柔軟的核心。
施烏漠然不語,靜靜檢視。這穢怪遍佈人為痕跡,舊有、生來的穢路被廢除封止,血肉被切割分離,引導而為新的穢路,建立於此,這穢怪便如此實現他們所需的功能。穢未經吸引之時懸浮於空,被各種能量波動吸引,這也正是所有現代科技不能在此使用的緣故——能量產生得愈大,穢的集聚、堆疊愈快,卡殼、短路正是因此,而所有帶往穢界(如倒像都市)之物,只要不在那地界使用,回到現實以後依舊可正常使用。
施烏站定於原地,眼看這穢怪的行動。那穢怪仍似求援模樣,緩緩將全數肢體伸向施烏,然而在將觸及施烏的一瞬,它的野心、它的惡意卻又再度顯露,肢體快如閃電,霎時將施烏攬入身中。如它本能,它應當這時注入消化液與麻醉液,將眼前這藏穢之物消化,最終得以力量解脫,離開這裡。但事實總是如此,如此不順人意,它的穢流經那些人為的通路,流失於穢怪體外。這穢怪想要停止,卻發覺力量如墜落之水般無可停止。
施烏不為所動,靜受穢怪的動作,即便那穢怪忽然將加速也不曾有所反應。若是這穢怪能在如此身軀穢路被改造之後仍能正常捕食,它也不至於被捉來改造,早便反抗離開,何況施烏於啟動之時便檢查至今。那穢怪的包覆之中,施烏所見所感的並非那粘膩的軀體、若有若無的臭味,施烏無法描述。
他在如此之中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