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所以一般人沒法確認自己將去往的位置。”
聲音消彌於虛無之中,這裡並無介質以供聲波通行,然而施烏卻恍然覺知。
這是騙局,這是騙局,黃靈欺騙了虛無,欺騙了所有人的感官,所以他才得到那以穢怪一般的思緒傳來的資訊,所以他才附身於未來的自己,以此與他溝通。
施烏睜開雙眼。他看見的並未現在,而是未來,黃靈並未解決這一困境,他只是將之放置於未來,他終須面對那穢怪,因為這是必定的過去。
疼痛隨即打斷他的思維,施烏看向那裡,他的胳膊斷了。這便是黃靈所言代價,只是施烏無有現世記憶,不知這臂膀如何斷裂,傷口如被野獸撕扯。
然而施烏從未如此真切地感覺自己的呼吸,彷彿是在睡不著的夜裡,獨自地躺在床上,感受窗外的夜燈微芒。
血自那撕裂的傷口漫溢,浸染一片土地,施烏知自己不會死去,卻感覺身軀隨著血的外溢而漸失溫度,軀體傷損帶來的幻覺附上施烏的大腦,施烏感覺自己似乎死去了。
他看見了黃昏之下的湖水,那湖無邊無際,延及地平線,附染了沉重如血的夕色,微風拂掃水波,不見一點漣漪;他幾乎已經觸及那湖水,感覺這清澈見底的湖水的溫度,尋找湖水之中如絲如縷的深綠。
他確看見了這湖,看見如絲如縷的深綠在這如夜空的月般細小完美的湖水中流蕩、巡遊,所以他知死期已至。
那不過是幻覺,是滴落他眼中的一滴淚。陸掃晴跪在他頭顱邊上,淚水一滴一滴順著她的臉落下。
“你哭什麼,要死的是我唉。”施烏伸出僅存的一隻手拂去陸掃晴臉上的淚水,卻抹出幾道灰黑的痕跡。繼續落下的淚水帶不走這痕跡,只是將它蔓延向下。
施烏用盡氣力坐起來,靠著忙緊來支撐的陸掃晴看向四周。
這便是結束,何以全、劍客、穢子仍在,營地並無變化,一切盡是那穢怪到來以前的模樣,除了他。
施烏忽然想笑,他笑起來,向漸退去的殘存夕陽之光大笑,將來之夜中無有其他的聲響,僅有施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