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
他的右胸之上多了一個血窟窿,一把長箭貫穿了他失去了護心鏡保護的胸膛。
鮮血泊泊而下,順著那骯髒的衣甲留至腳邊。
“殺……”陳信宏雙目暴突,他聲竭力撕地大聲吼叫著,他的腳步雖然蹌踉,但是始終堅定不移地向前邁動。
戰場之上,詭異地靜了下來,再也無人開口恥笑,再也無人目含不屑。
彷彿天地間只餘下這個蹣跚的腳步之聲眾人的心中響亮的迴盪著。
一步、二步,三步……
一縷細長的血痕在他的身後流淌,鮮豔似火。
十步,距離買買提的馬前僅有十步而已,但是他的血已然流盡。
胸腔沉悶無比,一口氣再也吸不進去,他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他的瞳孔散而無光,再也沒有任何焦距。
他的腳步越來越慢,終於支援不住,向前摔倒在地。
只是他的腦海中始終有著一個不屈的意念。
數萬雙的眼睛凝視著他的雙手,那雙蒼白無比的鮮血淋漓的大手狠狠地插入了泥地之中,他的身體仍舊在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動著。
直至……他的最後一滴力量消失殆盡。
烈日當空,買買提的心中卻無法感到一絲暖意,他茫然抬頭。
滄州城,城門大開,一面雪色的白旗在風中飄揚,只是,卻顯得是那麼的觸目心驚。
第十一卷 逐鹿中原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抉擇(上)
議政廳內的人群已然散盡,此時留下的,都是臥龍城中能夠說得上的話的人。
真正的戰術安排,只需要少數人知道就可以了,若是鬧的人盡皆知,那麼就是自尋死路了。
是以當路鼎盛倚老賣老地表示要開始正式商討之時,那些自知身份地位不夠的,盡數主動請辭。
這一場會議整整開了二個時辰,什麼內容無人得知,參與之人無不是守口如瓶。
眾人只知道,在那場會議之後,臥龍城這座城市就開始了極大的變化。
老弱婦孺開始逐漸撤離,他們將遷居西方大營,在那裡暫住一時,待日後打退愷撒人,方能迴歸家圓。
大量的車隊在西方大營和臥龍城之間來回往返,都是由軍隊負責押送,以黑布掩蓋,任誰也不知道其中是什麼東西。
戰爭的陰影終於開始籠罩在這座名城之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戰爭執行。
人們的神經已然繃緊了。
許海風與蔣孔明結伴走出議政廳,他們是最後離開的人。
“軍師大人,昨日一戰,許某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心中若有所悟,稍後不妨做個……對了,就是做個試驗吧。”許海風低聲說道。
蔣孔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海風的表現日益沉穩,很少還能看到這般喜形於色的模樣,足見那個突發之事,對於他來說。極為重要。
“不知主公發現何事?學生當洗耳恭聽。”來自現代人身上那最為明顯的好奇心發作了,蔣孔明充滿了期待的道。
許海風滿面笑意,正要說話,突然抬頭。望向左側,那眼中有了一絲若隱若現地驚訝。
蔣孔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左側的一輛高大寬敞的馬車之上,一位頭髮花白地老人正對著他們遙遙拱手為禮。
對望一眼,就連蔣孔明都感到了極度的詫異。
這位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適才剛剛分別的路鼎盛老將軍。
他們不敢怠慢,快步來到老人的面前,躬身為禮。
老將軍爽朗的笑道:“真巧啊,又遇到二位了,有興趣賠老夫去喝一杯麼?”
許海風笑道:“老將軍有此雅興。敢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