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人不自私天誅地滅。顧得了遠房的表親便顧不了恩人之子,儘管她有心做到兩全其美,但總會有所偏失。
不是親生的還是不能貼心,即使天魂見了面總是客氣地喚她一聲二姨娘,可是感覺就是生疏了許多,沒法夜深人靜時分說些體己話。
說來他也在防她吧!生怕她挾怨捉著大權不放,持著楚家命脈。
“姑侄同心,其利斷金,紅兒想恪盡孝道孝順你老人家,你也捨不得紅兒入錯夫家飽受委屈,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們永不分離,不稱姑侄稱婆媳。”唯有成為一家人才能確保後半輩子無慮。
“你的意思是……”真該下此賭注嗎?孤枕難眠的日子可是很難熬。
杜月紅拉下高傲身段,露出孺子神情。“紅兒的心思姑母最清楚不過了,自家人不幫自家人哪說得過去,紅兒也只有這一點點的小奢望了。”
她的話意說得含蓄,但言行舉止間透露著堅決的心意,良馬不配二鞍,節婦守貞為良人,不做二想。
“你就那麼喜歡天魂嗎?即使他隨時有可能蒙閻王點召。”她將最糟的情形說給她聽,希望她能多衡量衡量。
“那也是我的命,誰叫我想不開只鍾情於他,一意盼著與他永結同心。”杜月紅含羞帶怯的說道,流露出戀慕中的神采。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苦笑的沈玉娘望向窗外的香竹。“不後悔?”
“不後悔,此意已堅。”嫁給天魂表哥是她畢生願望,她要成為柳月山莊的當家主母。
她才不像秋染香那個傻子,舍次子而嫁長子,以為庶出的楚天遙才是下一任莊主繼任者,以不想守寡為由毀婚,投入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兄長懷中。
變心如變節還想重來,殘花敗柳之身也敢跟她爭,光是“嫂子”兩字就扣得她動彈不得,還想發浪使騷地吃回頭草。
大宋的律法可不許嫂子勾搭小叔,在這一點上她就佔了上風。
若是有姑母的傾力相助,何愁她心願不能達成,當家主母一開口眾人莫敢不從,水到渠成必成好事。
“好吧!等天魂回莊我再找他談一談,他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歲。”趁著他身子還好時趕緊娶妻生子,以免留下遺憾。
“何必談呢!直接知會他一聲不就好了,你是長輩,他還敢違抗嗎?”她的如意算盤打得精,以輩份強壓他就範。
“胡來,終身大事豈可兒戲,我雖是姨娘也要尊重他的個人意願,哪能說風就是雨地當他是偶人擺弄。”這種事要兩情相願,不能一味的強求。
杜月紅的理所當然聽得沈玉娘覺得刺耳,行事公正的她絕不強人所難,當家主事的身份只是暫時代理,遲早有一天要歸還,她憑什麼以長輩之名作主兒女婚事。
何況已能獨當一面的天魂有自主意識,不一定肯聽從她這位姨娘的安排,執意允婚只會落個偏私之名。
心疼侄女是一回事,但氣節更重要,她不能晚節不保失了原則,報恩不成卻成了報仇,讓當年救了她一家的楚夫人九泉之下也難瞑目。
“姑母是不肯幫我了喔?”哼!也不想想她只是個妾,裝什麼清高嘛!
心軟的沈玉娘看不見她心底的嫌棄,和顏悅色的拍拍她手背,“我會盡量試試看,不讓你失望。”
“真的嗎?”她破涕為笑地輕拭淚珠,一副喜不自勝的羞樣。
“當然是真的,誰叫我疼你疼入心坎裡。”她不幫她又能幫誰,在這莊裡只剩下她能談心了。
有些話不能傳人外人耳中,只能私底下當是閒話家常聊聊,該說與不該說的事也只有她能明瞭。
像楚天魂的健康情況是柳月山莊的一大禁忌,沒人敢嚼舌根的議論他的身子還能撐多久,連揣測之語都是忌諱。
大家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