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主,步兵所使用的硬弓按力量分為九鬥、八斗、七鬥三種,看來自己挑了一把最硬的,難怪拉不滿。他有些討好地問楊華:“都頭,正確的開弓肢勢應該是什麼呢,還請教。”
楊華站起身來,突然淡淡一笑:“古虞侯,你是上頭派下來的軍法官,又是讀書人出身,將來想必也有大用,學這些做甚?”語調中竟帶著一絲調侃。
不知道怎麼的,楊華的語氣突然激怒了古松,他漲紅著臉道:“都頭,我都現在擔任大軍前鋒,遲早要同女真蠻子交手。戰場之上,金人可不會因為我是讀書人就手軟。再說了,我現在也是同弟兄們一個馬勺撈食,都頭這話是擺明著不拿我當自己人。”
古松的激烈反應讓楊華吃了一驚,他抬起精亮的眼神看了古松一眼,嘴角突然一翹,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古虞侯多心了,其實,這拉弓放箭也是有訣竅的。並不是力氣大就成。你且看好。”他指了指山坡下一個士兵手中的尖頭盾牌,然後從身邊的衛兵箭壺抽出一支長箭搭在弓臂上。
“弓應該是這麼拉的。五指合攏捏住箭尾,掌心下沿拉弦。以手臂為支架,配合上腰力。”說著話,“喝!”一聲,竟將那把大弓拉了個渾圓。
古松看了一眼,突然恍然大悟似地“哦!”一聲,“明白了,我說怎麼老拉不圓呢,原來我一直試圖用手指拉弦的。這手指能有多大力氣,怎麼比得了腰上的力?”
楊華點點頭,“古虞侯你能僅憑手指就能將九鬥弓半開,也算有一把子力氣。要不,你乾脆轉軍職好了。”
古松搖搖頭,苦笑道:“我不過是犯了事被何將軍趕了下來。等過幾天,將軍氣消了,沒準就招我回去了。再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在額上刺字,將來還如何見人。”北宋士兵都要在額上刺上所屬部隊番號,此制承襲於五代。到宋時,因為軍人地位不高,軍中有大量招收流民和囚犯。因此,軍人一走上街,只要被人看到額上的刺青,眾人都是一臉的鄙夷,稱之為“賊配軍”。
古松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若真讓人在額上刺字,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乘話剛一說出口,他立即不安。當著楊華說這樣的話,不是侮辱人嗎?
果然,那楊華突然冷笑一聲:“不錯,我們是賊配軍,你是高貴的讀書人。不過,金人南下,汴梁能守多久還難說得很。又要軍人保家衛國,又狗眼看人低。呵呵,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古虞侯,等幾天……等幾天這支大軍一碰上女真人只怕即刻就煙消雲散了,還是等你活過這一戰役再說回去的事情吧。”篝火燃得很亮,照得他一雙眼睛滿是兇光,光潔的額角上有一個藍色大印,上面刺著一行小字“龍衛軍左廂虎翼左”。
在說這段話的時間裡,他都保持著滿弓的肢勢,腰挺得筆直,雪花不斷飄落,在他肩上化成細細的溪流淌下。
不知怎麼的,古松被他滿目的兇狠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反正老子打完這一仗如果不死,絕不為這不把軍人當人看的國家效力了。”楊華大叫一聲,手一鬆,一支羽箭呼嘯一聲以四十五度角射上天空,然後急速下墜。
楊華所率的這一都人馬,正駐紮在一個緩坡上,坡下還有許多人。聽到空中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坡下幾十人人同時抬起頭看去,然後“轟!”一聲散開,全都在大喊,“箭來了,快躲,快躲呀!”
這一下亂得厲害,只見幾十人轟一聲都散開了。
須臾,那支長箭這才飄飄悠悠穿透白雪落下,“鏘!”一聲插在那面尖頭盾牌上
“好力氣,好準頭。”古松不禁抽了一口冷氣,心中的不快卻化著一絲安穩。這樣的長官雖然讓人心中不快,可真上了戰場,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帶著大家活下去吧。
老實說,作為京畿禁軍步兵司都虞侯何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