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自己累到沾床就能睡了。
沒注意門縫間亮著光的他開啟家門,大片光亮撲來,沈敘腦子陷入瞬間的短路,然後他看到了站在客廳裡整理東西的吳織。
這是一場時隔多年的重逢,吳織依舊如沈敘記憶般精緻優雅,只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上次見時,她哭花了妝,心疼地撲向段知淮的神態。
吳織似乎對他的出現很是詫異,手裡的東西叮叮咚咚掉了一地。
被吳織的目光盯住,沈敘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釘在原地,臉色驟白。
段知淮的病遲遲沒好,他總覺得骨頭縫裡都透著酸脹,呼吸在無意識間越來越急促滾燙。
生病真的太難受了,看來真的要像沈敘說的那樣,加強身體鍛鍊了。
幸好研討交流活動馬上要結束了,他拒絕了第二天的聚餐,改了更早的一班機回家。
顛簸的氣流讓他整個人都難受,閉上眼睛也睡不著,混沌的大腦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糊。
“先生,您沒事吧?您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空姐低聲詢問道。
段知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要給您倒杯熱水嗎?”
他鼻腔滾燙,每一次呼吸都帶來灼燒感。
正欲開口說話,一股窒息的酸意湧上鼻腔,他眉頭緊皺,趕忙捂住嘴衝向廁所,胃裡的酸水吐得乾乾淨淨。
“先生,我給您拿了點紙巾,這是熱水。”
段知淮漱了口,擦乾淨嘴巴後,他抬頭看向鏡子裡的人。
臉被燒得通紅,嘴唇發白,提不起一點精氣神。
段知淮無奈嘆氣,這麼久不見,結果得拿這麼幅憔悴面孔和沈敘見面。
站在家門口樓下時,段知淮感覺自己一路顛簸地身體都快散架了,沈敘昨天加了很久的班,工作都做完了,今天應該用不著加班了。
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瘦回去,畢竟自己可是連哄帶騙,讓他胖了好幾斤的。
不知道嘴硬心軟的他有沒有幫自己的小草澆水,要是小草被折騰死了,那是一定要讓他好好賠償的。
不知道他此時在不在家,在做什麼。
不知道等下見面,他會不會給自己一個擁抱,說一說想念。
好些念頭一股腦鑽進來,段知淮加快了回家的步子,開啟門後,發現屋裡果然亮著燈。
“媽?”段知淮感覺自己腦子好像燒遲鈍了,“你怎麼在這?”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吳織皺眉,手掌覆蓋上他的額頭,“這麼燙!你發燒了不知道嗎?”
生鏽的腦子緩慢地轉動了好一會,段知淮忽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急聲道:“沈敘呢?”
吳織欲言又止道:“知淮,你明明和媽媽約定過,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的。”
段知淮心裡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他眉頭緊皺,呼吸滾燙:“所以沈敘呢?”
“他回學校了。”
劇烈地咳嗽咳幾聲後,喉間翻湧出鐵鏽味,段知淮幾乎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的,被吳織扶住。
沈敘走了。
沈敘又走了。
◇ 人生
段知淮昏昏沉沉從噩夢中掙扎出來時,整個人大汗淋漓,喉嚨裡火燒火燎,撕扯著,冷熱交替的感覺讓他頭腦得到了瞬間的清晰。
在床邊的身影很是熟悉,他艱難起身望去,見到了吳織那張略帶愁容的臉。
段知淮絕望地閉上眼睛,不想面對再次被沈敘丟在身後的現實。
“你退了點燒,現在應該比剛剛好多了吧?”
段知淮閉著眼,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忽然,外頭傳來門被解鎖的聲音,他眉頭微皺,腦子裡幾乎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