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漿糊,什麼都沒注意。
“他醒了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段知淮猛地睜開了眼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拎著幾袋打包回來的晚飯的沈敘正站在房間裡,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吳織。
“這家店是我和段知淮平時常去的,味道還挺好的,阿姨你趁熱吃吧,這裡我來就行。”
兩人還在交談之際,床上的人已經費勁掀開身上厚重的被子,想要起身下來。
沈敘皺眉走近,一把按住他的手。
“你幹什麼?”
手被段知淮的另一隻手按住,死死攥在掌心。
屋內光線昏暗,但沈敘還是清楚地看到了段知淮眸中漫上的一層淡淡的紅。
“你不是走了嗎?”
聲音簡直嘶啞到不行,他手心滾燙,圈住沈敘纖細的手腕,力氣很大。
“誰走了?”沈敘坐到床邊,對段知淮這沒由來的安全感缺失感到既無奈又心疼,“今天有我導的課,我總得上了課才能過來。”
“而且阿姨不是在這裡嗎?有她照顧你,我也放心啊。”
段知淮張了張唇,想說的話在喉嚨裡轉了一圈,又被他嚥下,眼睛裡瀰漫著溼漉漉的情緒,像是委屈,更像是緊張。
沈敘替他掖了掖被角,垂眸輕聲道:“我又沒走。”
吳織做飯的水平很差,她把給段知淮煮的糊粥給倒到一旁,重新盛了一碗沈敘打包回來的粥,端進房間裡。
“小敘,你也還沒吃東西吧?先去吃點東西。”
她的視線掠過段知淮熟睡後還要緊緊攥住沈敘的手的動作,斂眸道:“又睡了,那我還是我把粥溫著吧。”
離開房間前,她又問沈敘:“不去吃點東西嗎?”
“等會吧,我一動他就醒了。”
沈敘整個人蜷縮在床邊的椅子上,他微微低著頭,額頭靠向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纖細的肩膀有些撐不住他此時的脆弱。
臥室門被輕輕關上,吳織臉上沒過客廳的光,身後的兩個人緊緊將手交握在一起,好像什麼都不能再把他們分開了似的。她記得沈敘離開後的那幾個月的時間,段知淮表現得明明一如尋常,上學、刷題、放學、吃飯、睡覺,可他發呆的次數驟增,像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似的,拼命用刷題來填補自己所有的空隙時間。
她不敢多問,某次鼓起勇氣試探,得到的也是他面色如常的一聲沒事。
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中死亡,悶聲不吭完成高考之後,一封證據確鑿的舉報信被送到了紀委,落款就是他本人的名字。當天晚上,她爸爸來側面打聽,要不要幫段晉澤一把,得到的便是段知淮沉聲的拒絕,以及出櫃的言論。
他說,他無法確認自己是喜歡男生還是僅僅喜歡沈敘,以及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答出這個問題。
吳織想,既然很長一段時間得不到答案,那就再等時間沉澱,她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段知淮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等他又變成那個理智冷靜的段知淮,就能緊跟內心判斷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很長時間過去,答案出現了。
她曾一直以為這都是段知淮一廂情願的深情,可沒想到帶了目的靠近,又默不作聲離開的沈敘,同樣真誠熾熱。
段知淮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