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胸中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蕩蕩的感覺。
虧她以為陌少救她、幫她上藥,多少是把她放在了心上起碼印證了她是個在哪裡都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深衣嘟著嘴,一邊走一邊氣咻咻地踢斷地上叢生的野艾野蒿,也不管鞋上衣上染的全是綠綠的草汁,嘟嘟囔囔:“反正沒人在乎!反正沒人在乎!……”
唉,她現在不就像這些野草一樣麼?
走了兩大圈,覺得無聊至極,又犯起困來,跑回房去補早上的覺。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她。
習慣性地拿手去揉眼,冷不防手腕被根筷子狠狠打了一下。
琉球粗話衝口而出:“哪個王八蛋……暗——呃……陌少,你好啊,呵呵呵……”
陌少冷著一張臉,端坐在她床前。
深衣現在有兩點很慶幸。
一,因為手不方便,她沒有脫衣服睡,裸睡是很健康的哩。要不是昨夜太累沾床就著了,她今早就是光著身子挨徐嬤嬤的打了。
二,爹孃教她說的中原官話裡面是沒有髒字兒的。只是她常和琉球和其他各地的船員混在一塊兒,酒肉穿腸過,粗話嘴中留,兩個字兒,痛快。所以她會的髒話,都是番語。
這陌少足不出戶的,罵他千百遍他也聽不懂。
陌少冷冰冰地盯了她一眼,從膝上拿下一個盤子放到她床邊的小桌上。
兩個饅頭,兩兜水煮小白菜,一個雞蛋,一杯白水,還都是熱氣騰騰的。
瑞兒說過,湖心苑上,只住著陌少和一個老酒鬼僕人。老酒鬼是做粗活兒的,經常出去喝酒,喝醉了就幾日幾夜的不歸。她去做了丫鬟,要負責陌少的起居和日常飲食。
她早看過了,老酒鬼不在苑中。
那這吃的……是陌少做的?
他身上有昨晚的藥味,看來是自己去燒了水、煎了藥、煮了吃的。
她來這湖心苑,什麼都還沒做,反而是他先給她搽藥、做飯……這到底誰伺候誰啊?他還在病中呢。
☆、雜草引發冷戰
陌少居然會給她送飯食來,深衣覺得很窩心。
雖然她是家中最小的一個,爹孃卻從不嬌慣她。做飯是很早就學會了的,誰讓她爹孃好得蜜裡調油,嫌她礙事兒就丟給三哥照顧?三哥堅信她繼承了孃親的烹飪之才,把她鎖在廚房裡,自己溜出去逍遙耍子。
所以她自學成才,成了朱家菜的開山祖師。
不過即便如此,家中還是有那麼一兩個僕人,劈柴、燒火、洗菜、涮鍋什麼的,她只管挽起袖子做大廚就好了。
陌少竟然也會下廚,這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莫家對他真的很不好。
而他只有一隻手能用,坐著輪椅,旁人用一刻鐘來做的事情,他恐怕要花兩刻鐘三刻鐘。
心裡暖了起來。陌少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嘛。
想到這裡,深衣又快活了。
誰對她好,她就要加倍地對誰好。
自動忽略陌少的表情,噌噌噌爬近他,笑嘻嘻道:“陌少你真好!”
陌少臉色僵硬了下,轉著輪椅往後退了些——她房間裡沒有吊繩,所以他只能自己轉輪椅。
看來這房間他不大來。
深衣瞅瞅他懷中的另一個食盤,和她一模一樣,卻少一個饅頭。
呃,這是什麼意思?看出來她食量大麼?
深衣頭一回對這事兒感覺到丟人。
可是……可是她食量雖大,卻對饅頭不感興趣呀!
“陌……陌少,我們就吃……這些?”
有肉沒有肉沒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