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緊懷裡的醫藥箱,她想默默離開,可目光觸及他的傷……
幾秒之後,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輕輕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算了,他的傷是她砸的,就算流著淚也該幫他包紮好的。
當然,如果他還敢罵她,她就不管他死活……
心裡正這樣打算著,那本是背對著門的男人突然回了頭。
雲裳立馬僵在原地,戒備又倔強地看著他,想著只要他敢瞪她,她就走……
他沒瞪她,只是氣呼呼地剜了她一眼,然後轉回頭去繼續喝悶酒。
輕輕吁了口氣,她咬著紅唇朝他慢慢走去。
在他身邊的地毯上盤膝坐下,她開啟醫藥箱,拿出碘酒和棉球,準備給他清洗傷口。
鬱凌恆一動不動,只是歪過頭來冷冷看著她。
真是恨死她了,恨不得拿皮鞭狠狠抽她一頓,她怎麼就這麼有本事呢?每天都能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他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娶一個這樣的剋星回來天天氣他折磨他?!
他上輩子是差點毀滅了宇宙麼?!!
所以這輩子上帝派這樣一個死女人來懲罰他!!
雲裳微蹙著眉頭盯著鬱先生的手臂看了幾秒,想著要他主動把手伸出來給她清洗是不太可能了,她一邊告誡自己要有耐心,一邊認命地把他的手臂從沙發扶手上輕輕掰直。
掰直的手臂下垂著,也不好清洗,雲裳只能抬起他的手臂擱在她的肩上。
他還是沒動也沒說話,就夾雜著怨氣冷冷看著她。
她將碘酒倒進一個小塑膠杯裡,再用鉗子夾著棉球往杯子裡浸,然後給他洗傷口。
棉球觸上傷口的那瞬,他五指瞬時握緊。
多少是有點疼的。
雲裳連忙湊上小…嘴兒去吹他的傷口。
呼呼呼……
先是很急促地吹,然後綿長而用力,一口接著一口使勁兒吹,生怕他疼似的。
鬱凌恆看著她一下一下地吹著,心裡那本是滿滿的怨怒,瞬時消散大半。
喉間燥熱,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時刻,他居然想狠狠吻她嘟起的嘴……
鬱先生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沒有原則的?
明明剛才還打定主意非得弄死她不可!
可這會兒看到她著急緊張地給他吹傷口的樣子,又瞬間融化了他心裡的冰……
他看著她臉上那抹擔憂之色,就覺得迷死個人,心裡不由自主就泛起一絲甜……
雲裳鼓起腮幫子使勁兒吹,邊吹邊抬眸去看他,就怕自己不小心把他弄疼了。
更怕他趁機衝她發火。
怯怯地抬眸去看他的表情,卻撞進他深幽複雜的眼底,她一怔,心絃被輕輕撥動……
他的眼神,在這一瞬,像有漩渦的浩瀚天空,那麼深邃,那麼璀璨,感覺靈魂都快要被吸走……
鬱先生盯著鬱太太的唇正看得出神,哪成想她突然抬頭看他,驚得他連忙撇開視線,裝高冷。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
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被她這一看,他的心跳莫名就亂了節拍。
鬱凌恆連忙舉起酒瓶子狠狠灌了一口酒,摁壓著心裡的躁動。
四目相觸,他倒先別開了臉,這讓鬱太太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他這樣的反應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狐疑地盯著他完美的側臉看了兩秒,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她又低下頭去給他洗傷口。
這次她的動作更小心了,用棉籤在傷口周圍輕輕擦過,一邊清洗,一邊鼓著腮幫子對著他的傷口吹氣。
她在儘可能地減輕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