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王子點點頭,很有耐心地靜候賀蘭端綺的下文。
公孫筠秀在一旁乾著急,卻也插不上話。
“母后的意思是,大王兄如果不嫌棄,她就挑些侍婢送來服侍新王嫂,還有王兄你。女子到底比男兒心細,王兄如今已經封了王,不用再去馳騁疆場,身邊有侍婢伺候,總比那些粗手粗腳的小廝侍衛強。”
賀蘭端綺把這些體己話說得好似照本宣科。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她從來不是八面玲瓏的性子,而且這番話的真實用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她就算粉飾得再好,大王子也不可能將它視為真心。
北澤王后是三王子的生母,其他王子名義雖然也是她的孩子,尊她為母,但事實上全都被她視為親兒繼承大位的絆腳石。身為長子的賀蘭瑞烈尤其如是。
賀蘭端綺尖銳的性格其實有很大一部分肖似母親,不過北澤王后更懂分寸,也更有的手段。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穩居後位這麼多年,連為大王生下長子、一直盛寵不衰的陳貴妃都鬥不過她。
王后主動提出為大王子挑選侍婢,究其根底,不過是為了在平王府安插眼線。不需要打探什麼機密,只要有人幫她目夜盯著大王子就行。因為他曾是三王子掌權的最大阻礙,如今就算殘了廢了,也不能讓她完全安心。
欲蓋彌彰,誰又不懂呢?
大王子仍是沒有表情,彷彿這事與他毫無關係,“既然母后開了口,就照她的意思辦吧。”
他會答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賀蘭端綺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去回稟母后了。父王對王兄的婚事也很重視,還特意派了三王兄去束月代你迎娶新娘。聽說那位束月長公主長得傾城傾國,王兄真是好福氣。”
有時候,傷人並不需要利刃,一句話足矣。
公孫筠秀跪在地上,感覺氣氛陡然一窒。抬頭看公主,豔麗的面龐上掛著幾分尷尬。她是無心的,可話一出口便成了蓄意的行為。再看大王子,灰敗的面容雖然不夠健康,卻仍在努力撐起從前的尊貴與威嚴。
“時間不早了,為兄就不陪了,王妹早些回宮吧。”
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他示意門外的侍衛將他帶離浮雲閣。雙腿失去了知覺,他連自行離開都做不到,只能讓人揹著。
見狀,賀蘭端綺也顧不得許多,趕緊拿腳踢了踢公孫筠秀。
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說,公孫筠秀自然不能讓大王子就這麼走了,立刻跪行幾步,靠近他的面前,俯首哀求道:“王爺!民婦求王爺救救陸驚雷!”
侍衛正準備揹人,聽到她說話,不禁停下了動作。
“愣什麼?本王累了,還不快背本王離開?”大王子不悅地斥責侍衛。
沒想到他會打定主意忽略自己,公孫筠秀立刻快語疾言道:“王爺!陸驚雷被人冤枉通敵謀反,現在被關在天牢裡,生死未卜!求王爺發發慈悲,救他一命吧!”
大王子仍是不看她,反而催促侍衛快些離開。
情急之下,公孫筠秀想挽留他的步伐,胡亂抓到了他的右腿。腿上的肌肉依然結實,卻只是無力地垂著,連踹開她都做不到。
“放肆!”
大王子原就被六公主惹得不快,如今更是青筋爆起,怒目圓瞪。
公孫筠秀豁了出去,高聲道:“王爺!陸驚雷是您慧眼識珠一手提拔起來的,他跟隨您多年,人品如何您最清楚!他一心效忠,從無二意……”
“你以為是誰把本王害成今天這個樣子?”再多的美言,也抵不過此時的一句惡語。大王子咬牙切齒地粉碎了公孫筠秀對他的期望:“本王現在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
看來大王子被陸驚雷的坐騎踏傷的事是真的,公孫筠秀心頭一冷,卻仍然不願放棄:“他真的是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