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是當初淺笑盈盈的單純孩子,而只是一具美麗的行屍走肉。
而他,竟然想夥同那些將她一步步逼成如今個樣子的人,將她毀得屍骨無存。何其殘忍——
花千骨慢慢站起身來,若是墨冰仙什麼也不知道,她尚且還可以和他逢場作戲,相互取暖,相互慰藉。如今,卻是再不能了。她不想赤裸裸的站於人前。
“小骨!”墨冰仙拉住她的手。
花千骨聽他竟和白子畫一樣叫她,不由怔了一怔。
“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放不下麼?”
花千骨茫然輕嘆:“我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任何能夠和他相比。”終究沒有回頭,抽了手慢慢走出門。
墨冰仙滿面頹然。
130。醉生夢死
不知道花千骨是不是出了雲宮,墨冰仙哪裡都找不見她。也知如果她若有心隱藏,這世上無人尋得到。時間一天天過去,花千骨始終未再露面。墨冰仙一向寡情的性子變得有些焦躁,沒有想過自己對她的消耗是不是足以仙界將她封印,反而為她的最後結果擔心起來。還有幾日便是仙界的反攻,不用說定是曠古的大戰。明明是以卵擊石,不到半分勝算的舉動。然而他心底卻清楚,需要對付的人只有竹染,花千骨根本就不在乎勝負。那死水一樣的眼神偶爾透露出來的也只有絕望和疲憊,猶如瀕死之人。其實她也早厭倦了這一切,只想快點有個了結吧。
一日倒數著一日,終於最後的日子臨近了,墨冰仙不信竹染他們會什麼都不知,只是六界安靜得有些詭異。
花千骨站在過去的那條小河邊,河水早已枯竭了。她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最喜歡光著腳丫在小河裡捉魚翻螃蟹了。爹爹就坐在簷下看書,總是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精神好的時候會教她讀讀書寫寫字或是給她做一個漂亮的紙鳶。
才一眨眼就許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木屋早已不見了蹤影,妖神出世以來,天象異變,連續幾年大旱,村子裡的人死的死遷走的遷走,幾乎再沒半個剩下。
她將爹爹墳頭的草一點點拔了,重新修葺了一下。又尋了些木頭來,敲敲打打,依著回憶,想把木屋重建,法力雖強,卻終是手笨,做了兩天,卻仍然非常簡陋,更別提時常呆愣走神把榔頭砸在手上。等全部完工,木屋倒成花屋了,到處開著花,爬著花藤。花千骨躺在黑暗裡,和過去一樣有小小的屋頂遮擋著風雨,安心而踏實,像被包裹在母親的肚子裡,像那些時候,躺在白子畫的懷抱中。
天空黑壓壓的,已經許多天不見日頭,她知道不能僅憑自己的情緒影響日月天象影響山河大地,可是她幾乎已經沒有去控制這些的餘力了。
突然察覺有人來了,而且是她所熟悉的氣息,依然控制不住一陣手抖。
那人只是站在門邊,卻不進來。花千骨心底苦笑,既不想見,又何苦尋來。
“外面風大,進來坐吧,茅舍簡陋,雖款待不周,卻總還是有落腳處的。”
白子畫推門而入。
花千骨正靠坐在隨意支起的木板上,紫色的雙眸凝視著他,平靜無波,黑暗中兩人對視許久。白子畫隨意尋了處坐下,白衣勝雪,周身彷彿有一圈熒熒的光暈。
自上次那春藥鬧出來,他倆就再沒見過,彷彿隔了許多年一般,越來越遠了。
白子畫望了望她的額頭,心又揪了起來,想到自己上次的失態。
他在瑤池橫霜劍不受控制的插入她身體看見她滿面疤痕的那一刻,就對自己發誓說,今生今世,哪怕死也再不傷她一分一毫,卻又一次違背了誓言。
輕輕閉上眼,他以為他知道應該怎麼做,其實他一點都不知道。感情與理智硬生生被扯得分離開來,一個白子畫冷冰冰的站在前面,另一個白子畫就在背後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