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儒剛好在白雲書院做先生。
儲氏發了信件給遠在邊關的夫君沈度,告知此事,只要夫君回信應允,就準備下聘請期了。
她可不管到時候沈慎同不同意,一旦下了聘,沈慎就必須娶了,這就是高門的規矩,誰也不能任性。
那崔令棠可別想做她的兒媳婦。
崔令棠出身商戶,沒在京城中的貴族圈子混過,就算以後真的嫁給川哥兒做正妻又怎麼樣?
少不得要出醜丟人,難登大雅之臺。
再說沒準川哥兒只是看中她那副勾人的皮囊,隨便給個妾室之位就打發她了。
賤皮子。
自己的兒媳婦吳小姐是大儒之後,通曉禮儀,只要進門後好生調教,保管超過川哥兒的未來媳婦,能把中饋之權照樣搶到二房來。
褚氏還在這邊精神勝利法,殊不知寒竹居這邊,沈川目前心裡還從未有過娶崔令棠之想法。
在他心裡,也不認為自己對崔令棠有任何男女之情。
此事從頭到尾,完全是老太太和清河郡主以及褚氏誤會了。
沈川不過是那日聽了崔令棠一句話,說她哥哥如果金榜題名她好郎君隨便選,根本不愁嫁。
沈川也覺得有些道理,崔令棠和崔令梧到底在上京途中幫過他一次。
如今崔令梧還未參加會試,他妹妹若隨便找個泥腿子男人嫁了。
她那樣的美貌,沈川心底還是覺得可惜,覺得辱沒了她。
所以才派身邊的趙嬤嬤過去略施小計,幫她拖一拖時間。
如今已經是仲夏了,大概還有半年時間就是明年的春闈了。
崔令棠完全可以等一等,也許以後真的能嫁入高門。
但是沈川沒有深想,真的只是因為恩情才這樣做嗎?
崔令棠三門親事全部黃掉,更有那李夫人在外頭添油加醋地說嘴,府裡也有不少下人背地裡議論她目高於頂,一個商戶女居然連參將都看不上。
有一次就被崔令棠親耳聽見了,那些碎嘴的婆子們作鳥獸散。
崔令棠大感不爽,於是她和季氏主動提出要回竹枝街上自家宅子裡住一段時日,避避風頭。
季氏自從和崔令棠暗地裡撕破臉皮後,早已不管她的事,每次都是冷眼旁觀,當然也沒有挽留她。
等老太太知道的時候,崔令棠早就打包好一些行李帶著兩個丫鬟從側門上了馬車走了。
老太太自然也聽到了由頭,原來是園子裡一些守門的婆子晚上愛吃酒賭牌編排主子,有一次就被崔令棠聽見了些難聽的話。
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讓褚氏發作了那批婆子,結果沈川先出手了。
清河郡主就看著那幾個婆子被兒子派人拖死狗一樣捆著發賣了,一點情面沒留。
她嘴角上揚,兒子就是嘴硬啊。
他肯定內心對那棠姐兒有意,只怕是還沒看清自己的心吧。
清河郡主也懶得點醒他。
她這個兒子從小就聰明,受聖上喜愛,常在宮中行走,如同山巔之雪,俯視許多人。
卻好像從小就缺了一根情絲,榆木疙瘩似的不開情竅。
從棠姐兒的行事作風來看只怕那女孩也是個硬骨頭。
回去告訴國公爺,可以看兒子的好戲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