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瓦羅·迪約戈還說,新人教者們要搬到廚房上邊已經蓋好的兩所房子裡去住;聽到這個情況巴塔薩爾說,粉刷的牆壁還太潮溼,這個季節又非常寒冷,那些教士們少不了要生病;阿爾瓦羅·迪約戈回答說,教士們住的房間裡已經生了炭火,日夜燒著,不過即使這樣牆壁還是潮得往下滴水,嗅,巴爾塔薩爾,運那些聖像很費事吧;運來倒也不費事,最費事的是裝車,裝好以後只要辦法對、有力氣,再加上牛有耐心,就運回來了。兩個人越談越沒有精神,壁爐的火也越來越弱,阿爾瓦羅·迪約戈和伊內斯去睡覺了,關於加布裡埃爾,我們就不用說了,晚飯吃到最後一口的時候已經睡著了;這時巴爾塔薩爾問道,布里蒙達,你想去看看那些聖像嗎,天大概暗著,不一會兒月亮就出來;她回答說,好,走吧。
夜裡很寒冷,很明亮,他們沿山坡往維拉山頂爬的時候月亮出來了,很大,很紅,先映出了一個個鐘樓,還有最高的牆不規則的圖形,後面是維拉山的前額,這座山帶來了多少麻煩,耗費了多少炸藥啊。巴爾塔薩爾說,明天我到容託山去一趟,去看看那機器,從最後一次去到現在已經6個月了,誰知道它怎麼樣;我跟你一起去;不用,我很早就走,如果需要修理的地方不多,晚上以前就回來了,最好還是現在去,過幾天就是竣工祝聖禮慶祝活動了,萬一下起雨來道路就不好走了;你要多加小心;你放心吧,賊不會搶劫我,狼也不會咬我;我說的不是賊也不是狼;那指的什麼呢;我說的是機器;你總是囑咐我要小心,我去去就回來,還能怎樣小心呢;各方面都要小心,不要忘了;放心吧,女人,我的那一天還沒有到;我放心木下,男人,那一天總是要到。
他們來到教堂前的大廣場上,教堂的身軀拔地而起,直刺雲天,俯視著工程的其他部分。而將來是宮殿的地方剛剛建成了第一層,它的兩邊豎起了幾座木製建築,不久後的慶典就在那裡舉行。這麼多年的工作,13年,才修起這麼點東西,一個尚未完工的教堂,修道院的兩翼才建到第三層,其餘部分的高度不及修道院的大門,一共需要300間修士寢室而現在剛剛建了40間,並且還沒有竣工,看起來這似乎不可思議。看起來很少但實際上很多,如果不是太多的話。一隻螞蟻到打穀場抓住一個稻穀皮,從那裡到螞蟻窩是10公尺的距離,男人走起來20步,但這個稻穀皮走這段路的是這隻螞蟻而不是那個男人。馬芙拉工程的弊病在於是由人來建而不是由巨人來建;如果想用這項工程以及過去和未來的工程證明巨人乾的事人也能幹,那麼就應當承認要和螞蟻用同樣多的時間,對每樣東西都必須從其合理的比例來考慮,螞蟻窩和修道院,石板和稻穀皮。
布里蒙達和巴爾塔薩爾走進聖像圈裡。月亮照在聖徒塞巴斯蒂昂和聖徒維森特這兩個大雕像的正面,他們兩個中間是3位女聖徒,接著是那些身體或臉面開始處於陰影中的聖像,聖徒多明我和聖徒伊納西奧完全被遮在黑暗之中;最嚴重的不公正是聖徒弗朗西斯科·德·阿西斯所受的待遇,他本該在最光亮之處,站在他的聖女克臘拉旁邊,應當這樣做並非暗指他們之間有什麼肉體交易,況且,即使有的話又有什麼關係呢,人們並不因為這種事就不能成為聖徒,有了這種事人們才能成為聖徒。布里蒙達一個一個地看,盡力猜測,有的一眼就能認出來,另一些需要看很久才能猜中,還有一些怎麼猜也沒有把握,另外的一些則像鎖著的箱子一樣,無從猜起了。她知道,聖徒維森特底座上的那些字母和符號清楚地說明他的名字,但那是學識字的人用的。她用手指摸了摸那些直線和曲線,像個還沒有學會識別凸型字母表的盲人一樣,布里蒙達不能問那雕像,你是誰呀,盲人也不能問一張紙,你說的是什麼呀;只有在當年布里蒙達問你叫什麼名字呀的時候,巴爾塔薩爾能回答說,我叫巴爾塔薩爾·馬特烏斯,“七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