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蘭,你倒底做了什麼好事,讓飄姨氣成這樣?”
“……”莊書蘭只是沉默,因為她不想再提。
“從小到大,飄姨是把你疼到骨子裡去了,今天你偏這樣傷她的心,你還是人嗎?你還有一點良心嗎?”
莊書蘭默然,到這裡來的十年裡,最快樂的時光都是在這醉春宛裡渡過的,在飄姨的陪伴下渡過的。還記得飄姨訓練花如玉及其他女子的歌舞時,她就坐在一旁邊吃著零食邊看她們跳舞,看著她們跳得張牙舞爪而笑得東倒西歪,那些姐妹都對自己‘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也對,跟你這種人談良心是一種浪費!”花如玉對莊書蘭的沉默很是不滿,氣急時,就有些口不擇言了,“連生你養你的親爹都可以拋棄,何況只是一個飄姨!百事孝為先,你已經把孝字拋棄,還有何人品、良心可言?”
“不要再說了!”莊書蘭臉色很是難看,甚至還有一絲狼狽,原本平淡的眼神已經染上一絲血紅,“對,你說得沒錯!我莊書蘭就是一冷血人,我是寧負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負我!我不孝不慈、沒良心、沒品德的爛人一個!滿意了嗎?花如玉!”
她憑什麼要去揭那一頁?就算自己對莊德懿沒什麼好感,就算自己想方設法的被趕出了家門,就算被人貫上不孝之名,就算背後被人指指點點,但她為什麼要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她以為自己真的不在意?哪個人不希望有個溫馨的家庭,哪個子女不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只是,莊德懿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任由自己在府中遭受他人的言凌侮,那自己為何還要留在那種地方遭罪?
“蘭蘭……”花如玉帶著恐懼的眼神看著莊書蘭,這樣的莊書蘭是她從未見過的,沒有了平日裡的淡定從容慵懶,急急的語氣裡散發著戾氣,冷冷的語調裡聽不出是自嘲還是冷諷。
莊書蘭不再多言,轉身就走,不急不慢的步子很是優雅,就如同她平日裡一般,只不過,在推開那院門時很不慎地將那門‘推’碎而已。
天,依舊飄著雪花,輕輕地滑落,看似無痕,卻早已積厚了大地。
第五十四章 酒友
“小二!再來一壺花雕酒!”豪爽的語調帶著三分醉意,莊書蘭一手執酒壺,一手執杯,瞪著空空的杯子喊著。
“來了!”小二應聲,提了一壺酒屁顛顛地跑了過來,可見著這位女官人滿面醉紅、全身酒氣時,一下子動了側隱之心,“這位大人,您已經喝高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大人還是早些回家吧!”
“喝高了?”小二的一句話裡,莊書蘭只聽見了這三個字,微微抬頭,斜視著小二,盈盈水瞼帶著三分迷濛,高揚的聲音卻因氣息不穩而顯得很是無力,“誰說我喝醉了?我哪裡喝醉了?你若不信,我們來拼酒如何,看看哪個會先倒下!”
美人如花!此時的小二腦子裡忽地冒出常聽到這裡來喝酒的文客所說的這句話,竟愣愣地不知道要回話了。
“呵呵!看你,還真信了呢!”莊書蘭見小二久久不出聲,又自顧自地笑了笑,奪過小二手中的酒壺,邊為自己滿上杯邊說著,“哪裡那麼容易醉呢!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啦!放心,既然我來喝酒,自然會給酒錢的,不用擔心我沒酒錢,在進酒館時,我已經給了掌櫃一錠銀子了!”銀子,是在跟幻柏分道時幻柏給的。
小二回神,自知剛才的失禮,見那位女官人已經將酒搶過去,只得退下。
“好酒!”莊書蘭一仰而盡,放下酒杯忍不住低嘆了一聲,又接著詠著:“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昔太白飲酒為愁,今書蘭飲酒,亦不過爾爾!然心境不同,終未表吾意也!”
唸完,莊書蘭自己也是微微一愣——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會文酸了?看來,這十年的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