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快來了,往後她還能分出多少心防範月桂?這時節給她“名分”,方便她行事的,是傻瓜!
眾女客好似這才注意到張歆面前的食具茶具與大家不同,竟是碰也沒碰主家送上來的菜餚茶飲,一直吃喝的都是自己從家帶來。也好似才看到月桂立在張歆身後,被丫頭婆子擠得看不見臉。
幫主夫人不以為意,慈愛地探身拍拍張歆的手:“很該如此!到我這裡來,不講那些虛的,該怎樣怎樣,才是真心當作一家人。我同幫主自是盼著你們這些孩子個個家裡都好好的,夫妻恩愛,子女繞膝。可架不住我們這裡,來來往往,什麼人都有,人多手雜,一個疏忽,不定就被誰鑽了空子。就當在自己家,自便就好,我也不勸你什麼,免得老糊塗,被人利用。”
她那二兒媳介面道:“段家弟妹很該小心。早年,我們三姨娘就是在吃食上大意了,被落下個成型的兒子,致了病根,才去的。四姨娘,你也是記得的吧?不但吃食,行動上也要當心。大哥院裡幾個月前,還有個姬妾無故摔了一跤,兩個月上小產了。”
瓊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捧著湯的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夫人的大兒媳淡淡地望她一眼:“段家弟妹不喝這湯,四姨娘莫要強迫。劉嫂子的酒杯空了,還不快些斟上?”
瓊芳心中暗恨,不得不應了,將湯碗交給小丫頭,轉身去斟酒。
劉大奶奶穩穩坐著,讓瓊芳斟酒,只含笑道了聲“有勞四姨娘”。
幫主夫人嘉許地對大兒媳點點頭:“我年紀大了,精神不濟。你兩個也該麻利些,把這個家收拾收拾整頓整頓,也免得親戚們來做客都不自在。”
兩個兒媳連忙起身,垂首答應。瓊芳手上使力,差點把酒壺的把手掰斷。
回到家,張歆就叫白芍和黃芪收拾東西,又把七夕叫來,讓備車,要到莊子上再住一陣。
張歆藉口說:“這陣子應酬太多,累了,想到莊上清靜休養一陣。莊子那邊秋收該完了,也該去看看。”她沒提月桂,可眾人都想到必是“讓月桂敬茶”的提議惱著了她,也叫她不放心了。
段世昌這陣子也在煩惱怎麼處置月桂。原本月桂身上是有讓他著迷的地方,不過,也不是非她不可。嫡子有了保障,哪裡還在意至今無影無蹤的庶子?他甚至懷疑那次算命根本是設計好來算計他,對月桂一番深情的最後一點感動也沒了。為著玉婕母子的安全,把月桂送出府才合適。
只是,月桂對他一片深情,為他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罪,鹽幫兄弟很多都知道。月桂在鹽幫中還有些人緣關係,沒有明顯不檢點之處,所謂謀算嫡子,沒有一點真憑實據。無緣無故打發她,倒好像玉婕不賢,他不義。恐怕有人利用這個生出事來,破壞他在鹽幫的根基,得不償失。
原想著玉婕是當家大奶奶,管理內宅是她的責任,月桂也該交給她發落。不想玉婕對月桂的事,一味防守躲避,又或者是以退為進,逼著他親手料理。恐怕,他不料理清楚月桂的事,玉婕就不肯安心住在府裡。他的兒子,總不能在玉婕陪嫁的莊子上出生。這些年用月桂逼她,如今她也用月桂逼他,段世昌苦笑。
段世昌正在尋思法子,劉嬤嬤進府來請安了。
段世昌大喜,忙叫請進。劉嬤嬤出自玉婕外祖家,玉婕一到常家就交給她教養,名為主僕,實則母女情份。劉嬤嬤的話,玉婕從不違背。也只有劉嬤嬤能勸得她早些搬回來了。
劉嬤嬤聽完段世昌的要求,不慌不忙地說道:“大爺心急了。離孩子出世還有兩個多月呢,許多事是該預備起來,倒也不需奶奶操心。孩子平安落地前,奶奶最要緊的是周身平安,無驚無險,心平氣和。一驚一怒一惱的,動了胎氣可不好。再說,孩子落地到長大,還有好些年。一個小人呢,要吃要喝會跑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