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勢必不可小覷。
看來,胡順官就是日後的胡雪巖,她的懷疑不會錯。
“你做得很好,我會跟威爺說,年底的時候多派你一點花紅。”要是漕幫的弟兄個個都像他這樣,威爺和酣丫頭每天躺在床上等著數黃金就成了。
公事說完了,胡順官吞吞吐吐猶豫著該不該說那些私事。想了想,還是多嘴說上幾句她不愛聽的話吧!
“大管家,我下面要說的話,你聽了別生氣行嗎?”
“你別說好了。”阿四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明知道你說的話會讓我生氣,何苦還要說呢?索性別說得了,我自然不會生氣。”
“這……”
這下子可麻煩了,被她這麼一頓說,他是想開口也難,註定不開口。可這些話要是不說,擱在心裡頭他也難過,怎生是好呢?
既然她不聽,換個人聽效果也一樣,他決定親自上門找另一個人說道說道。
就這樣,胡順官邁進了王有齡的衙門。
再見面,官是官、民是民,胡順官進門後便拜下去,“王大人……”
“這話是怎麼說的,誰拜也不能叫你拜啊!”王有齡趕忙攙了起來,“要不是順官你當初不顧前程借我那五百兩銀子,我至今仍坐在家裡敗家呢!”
說到這事,王有齡滿心愧疚,“要不是因為我的事,你也不會被錢莊趕出來,也不會因為此事,斷了在這一行當的名聲,落到在漕幫幫忙。”
“漕幫也挺好,能學到很多東西。而且漕幫的活也不全是出苦力,我這回去廣州就聯絡了很多生意,這也讓我大開眼界。”而對他委以重任,讓他大開眼界的那個人卻正是他來此的目的,“那個……王大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阿四大管家她……你跟她之間怕有點誤會……”
聽他提起阿四的事,王有齡連呼吸都變得沉重,“那不是誤會,她說的全是事實。”
“什麼?”胡順官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難道他們倆當真互相傾慕,並非是阿四大管家將他當成了從前所愛的那個男人?
王有齡連連點頭,“籌措糧草運送到上海一事的確充滿危機,若拉漕幫入夥怕是害了他們啊!”
“啊?”這都是哪壺對哪壺啊?胡順官完全接不上話來,“王大人,您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怎麼?順官,你還不知道嗎?”王有齡正愁逮不到一個出主意的人,他來得正是時候,順官一直四處跑,見識多,頭腦好,王有齡忙抓著他想辦法。
王有齡將自己如何接下委札的事從頭到尾詳說了一通,話未落音,胡順官的眉頭已鎖得鐵緊。
“今年江浙一帶的漕米尚未收齊,運河河道也沒有疏通,加之河面上不太平,在時限之內運送漕米到上海,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胡順官話一出口,王有齡就頹然地倒在椅子上,“你說的話,怎麼跟阿四講得一模一樣?”這該叫英雄所見略同?還是他的處境實在到了無可挽救的絕境之地?
“這麼說,我索性遞上摺子,向朝廷自動請罪算了。”
“你此時自動請罪,朝廷怕要加你個擾亂軍心之罪吧!屆時不是你一人受牽連,九族之內怕都不好過。”胡順官此話可一點都不誇大。
朝廷與太平軍咬得正緊,若在此時公然向朝廷遞奏摺,聲稱糧草無法及時運送到上海,連將士的肚子都填不飽,軍心還不大亂?朝廷還不大亂?國家還不大亂?
王有齡聽得心驚肉跳,一雙小腿肚子直打哆嗦,恨不能暈倒算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又不能拖著不給辦,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第六章 官商勾結(2)
“辦法倒不是沒有。”
胡順官一句話如一線生機讓王有齡自雷電之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