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心裡直犯嘀咕:“這麼急顛顛的……去哪兒啊?”
“我去找王有齡!”
言有意要用事實證明:歷史是不可扭轉的。
不過是闊別三月,再回來卻已物是人非。
一身官服的王有齡站在西湖邊,望著往來的行人,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與惆悵雜糅在一塊兒,無味翻騰。
人生的際遇當真說不清道不明,唯有老天爺能斷得出。誰曾料想,不過是三個月的光景,他這個原本連茶館跑堂的都看不起的有名無實王老爺,搖身一變成了春風滿面王大人。
三個月前,他揣著順官私自借貸給他的五百兩銀子去了京城,找到了自己幼時的同窗好友,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何桂清。
再見畢竟不同往日,舊時在鄉間他們跟著老師一塊兒讀書習文,認真說起來他的功課比何桂清還強些,老師也更喜歡他的伶俐。可今天,他的同窗已是官運亨通,他卻一身落魄。
他站在何府門口良久,就是不想去敲門,無非是抹不開那層顏面。但一想到懷裡這五百兩補缺的銀子是順官私下裡借給他的,若他當不上官,自然沒能力償還,到時候埋沒了自己是小,拖累順官是大。
他一狠心便敲開了何府的大門,沒理會門房的狗眼,硬是等到了何桂清下朝。
這一見面,他吞吞吐吐略點了一下補缺的事,他這位舊時同窗真是沒話說,立刻幫助他在京城加捐了一個候補知縣。管事的大人看在何桂清的面子上給了他一個肥缺,恰好分發到浙江。
他回杭州的第一要事就是去找順官,還他五百兩借款,並傾盡綿力以做報答。
可沒想到採菊竟告訴他,順官因為私自借貸的事,已被信和錢莊掃地出門。因為這事名譽掃地的順官在這一行當是待不下去了,沒辦法只好進了漕幫當個跑船的,靠苦力捱日子。如今,也不知他跟著船跑到哪兒去了,已許久不曾回家。
這都是被他給害的啊!
王有齡捶胸頓足,想著定要找到胡順官,加倍補償他才是。
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漕幫一探訊息,漕幫的大管家不是跟順官還存著幾分交情嘛!說不定她會知道——
幫裡來了個身穿官服的大老爺,威爺不知是福是禍,稱病推說不見,這等麻煩事自然由大管家接過來辦。
阿四整整衣裳走出大廳迎客,沒想到來人竟是多日不見的王有齡。
她該想到的,她早就知道王有齡此去京城會換得一身官服回來,這才好有日後的紅頂商人胡雪巖啊!
“王大人,恭喜您榮升啊!”
她謙謙一鞠,王有齡趕忙還禮:“哪裡哪裡!我是有事來求您大管家的。”
“不敢不敢!您現在的官老爺,我等草民日後還要倚仗大人關照。”經商多年,她深知官府是最開罪不起的——古今同理,“有什麼事,王大人盡請吩咐。”
那他就開宗明義了,“我想知道順官的去向。”
“你說胡順官?”阿四的腦筋轉得飛快,若王有齡見不到胡順官,也許就會錯過官商勾結的時機,說不定就能改寫歷史。清朝的歷史上出不了紅頂商人,王有齡也落不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她心下頓時有了主意,“胡順官跑船去了廣州,估摸著一兩年之內是回不來了——王大人,找他有事?”
這擺明了是明知故問嘛!誰還看不出來他這是報恩來了。
王有齡聽說胡順官要一兩年才回來,頓時呆了,“要過這麼久啊?”他坐在那裡冥思苦想,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阿四忽然起了念頭,如果把話對他挑明,不知他是否會從此斷了尋找胡順官的念頭——可總不能對他講,我是從未來的年來到百年前的大清,我讀經濟的時候曾經詳細瞭解過清朝著名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