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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他會感恩銘記,殺手絕對沒有這種自覺。只是……她說“喜歡就好”。輕柔慢語,恣意羈狂——呵,喜歡就好嗎?此四字並不足以震撼,讓他豁然開懷的,是她語中的恣情和狂傲。他的妖兒看似散漫寂然,實則獨傲黠美。有美如斯,讓他怎能不心動,又怎會不心動?
“有美一人,與之偕臧。淺淺,我愛你!”
輕輕的聲音隨著草尖起舞,飄進淺葉耳中,成功讓她開懷。他對她很溫柔呢!滿足了,她好滿足!細吻躍掠在光滑的頰上,盯著他俊美含笑的眼,她呆了。
“唉!”小嘴吐出無奈——她是妖耶,活了六百年哦,竟在看到他的笑後,妖心悸亂?罪過呀罪過,她得多修煉才是,可——那張笑臉真的很漂亮,細長的黑色眼瞳像風中輕搖的蘭草葉,笑得她……“咚咚……”心跳加快,微醺如醉,彷彿品嚐著和風中甦醒的懶洋洋。
“你的笑真漂亮!”她嬌軟的聲音讚美著。
漂亮?他自認長得不算瘦弱,也非前後六寸寬。在她眼中竟毫無震懾之勢?但,無妨,只要她認為好,就好。
“你笑起來很溫柔。”她嬌軟的聲音繼續讚美著。
溫柔?真的嗎?但,無妨,只好她覺得好,就好。摸著臉,葉晨沙無所謂地忖著。
可,就因為她的讚美,以至於後來,他常沒事抓來莊舟秋氏兄弟問:“你們覺得我笑起來溫柔嗎?”而莊舟和秋氏兄弟對此,只能在心底大嘆,“帶著殺機的陰寒之笑也能叫溫柔,那他們豈不是活佛在世了?”當然,只敢暗歎……這,是後話了。
十月。
秋風起兮枯草飛揚,雁兒落兮滾滾……灰塵。
灰塵?谷裡什麼時候積了這麼多灰?
正低聲與葉晨沙說著谷中事務的莊舟,偶一抬眼便看到兩道渾黃的灰霧捲動襲來,猶如老鼠打洞。驀地,空中傳來輕忽的殺氣。
“五少!”只聽到兩聲清脆的叫喚,眼前一花——“噼啪!噼啪!”趁著莊舟愣神、葉晨沙回頭的千鈞一髮之際,塵土中躍出兩道黑影,極快地,左右開弓掛在了葉晨沙的腿上。
“你們幹、什、麼?”莊舟拍著衣上的塵土,輕輕吐出五字,輕得讓人以為他只是隨便嘆了口氣。
四肢攀著修健的長腿,兩人叫道:“抓住五少了。嘿!接招!”說時遲那時快,小爪子飛快地擊上葉晨沙胸口,留下兩個鮮紅的朱紗掌印後,打洞的黃老鼠功成身退。
“有事?”盯著突然鑽地而來,卻又躍草而去的兩兄弟,葉晨沙看了看莊舟,笑,非常之溫柔。
拍打塵土的動作定住,莊舟全身僵硬,“想是……可能……”
“你什麼時候變結巴了?”
呼!主子的笑好溫柔啊,溫柔得令他陰氣聚頂,從頭皮直降腳板心。總不能直言“主子啊,大小黃花譏笑無響數百次偷襲不成,打賭自己一定能偷襲成功”吧。他只有一顆腦袋,萬一惹火了溫柔的主子,閻王離他就不遠了。
“莊舟?”啞了?他今天穿的可是件新袍子,袍角上的蘭草是淺淺親自繡的,雖然針法有些亂,草的模樣有些醜,他可喜歡得狂呢。如今印了兩隻爪,呵呵,還是鮮紅鮮紅……如血。
“屬下失職。”本以為只是口中鬧著玩,這兩小子居然當了真。教不嚴師之惰,他要反省。
“你剛才說哪兒了?哪裡有人頂著淺葉組的名殺人?”
“慶元城。”葉晨沙的不予追究,令莊舟暗暗稱奇,不及多想,他急答。
“淺葉組真那麼的……名震天下?”他特地窩在這北方草谷中,奈何東南小城出了冒名者?
“想是以為隔得遠,咱們追查不便。”
“唔?你看著辦吧!”思量片刻,葉晨沙再道,“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