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水。
和之前從青銅城裡尋獲的兩位火王的龍骨十字壓根不在一個品級上,如果說之前的兩具龍骨十字給人以莊嚴肅穆的藝術品的感覺的話,那麼此刻李霧月的龍骨十字就像是充滿神性的東西。
就彷彿仍舊保持了生前的威嚴一樣,只是單純看著就會讓人生出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只是斷掉的頸椎中斷了這份尊貴,在斷面上遍佈斑駁的痕跡,像是經過一場劇烈的拉鋸戰。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兇器會在這樣一個小孩的骨架上留下這麼兇狠的痕跡,在反而增添了一部分神秘和恐怖的色彩。
“生前是個妄自尊大的人,死後也這麼讓人討厭。”昂熱鄙夷的說道。“頭呢?直接被你砍掉了?”
“嗯,腦袋在這裡。”
上杉越拿出一個頭骨。
“嗯。”
昂熱有些疏懶的點了點頭。
他覺得這實在是個值得紀念的時刻,也確實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
作為初代獅心會的最後一名成員,以及夏之哀悼事件的唯一倖存者,昂熱覺得自己應該發表一下勝利的感言,畢竟這麼多年的夙願終於達成。或者說這麼多年的心病終於除根。
漫長的時間從昂熱的身邊流淌而過,期間他曾經將自己手下的學生一茬茬的送上戰場,也一次次參加自己學生的葬禮。
無論是屠龍的前輩還是後輩,全都一個個離開了自己的身邊,作為戰友是一個失敗的戰友,作為教育工作者也是個失敗的教育工作者。
這麼長時間以來,昂熱一直都在尋找李霧月的蹤跡,在哈薩克那次錯過之後,昂熱還以為今後的餘生中都再也沒有見到李霧月的機會,當時的他心情難過到幾乎抑鬱。
在醫院裡躺著休息的那段時間裡他重新梳理了自己的人生,但發現除了殺死李霧月之外居然已經別無所圖。無論是榮譽還是健康,甚至愛情都已經無所謂,只要能殺死李霧月就好,這個名字已然成為希爾伯特·讓·昂熱的一塊心病,唯有用血可以告慰。
此刻大仇得報。昂熱看著李霧月這位宿敵剩下的龍骨十字,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多興奮的情緒,只是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卻無比浩瀚的茫然之感。
多年的願望一朝達成,他感覺自己突然丟失了目標。甚至內心深處已經得到滿足,因為這樣在他死去之後,就可以無憾的和昔日的朋友們見面了。
對於一位領袖來說,這想法實在是不對,因為現在只是死了一個李霧月而已,還有很多危機沒有解決,譬如白王,譬如之前不見了蹤影的龐貝·加圖索、或者說是奧丁——這位初代種龍類的手裡,還有著關鍵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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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痛苦的搖頭,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因為除了夏之哀悼這樁血仇之外,他的那麼多學生也死在了和龍類的戰鬥裡,作為一名戰士和領袖,他現在絕對不能夠覺得滿足,而是需要繼續戰鬥下去才行。
可是沒用,他的內心深處……止不住的想要休息下去。
就這樣吧,已經足夠了。
走到這裡就可以了,他已經燃燒了太久也戰鬥了太久。長久以來的燃燒中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而現在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昂熱?”上杉越開口問。
昂熱的眼睛盯著李霧月的頭骨出神,但不管怎麼說,看的時間也太久了一點。
而且那眼神不像是盯戰利品的眼神,反倒是在思考自己之後也會變成這樣的頭骨。
“不,沒事。”昂熱勉力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你了。”
“抱歉搶了你的人頭,我知道你很想親自砍掉他的腦袋。”上杉越搖了搖頭,將李霧月的那顆顱骨重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