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怔了一下,他看著路明非出神,就好像此前從未見過路明非一樣。
這兩個跨越了漫長時間的兄弟在一個怪物的身體中對視,而他們的本身也是怪物的後裔,一個繼承了怪物的疲憊,而另一個則繼承了怪物的孤獨。
路鳴澤的表情維持在一個介於嚴肅和決絕的感覺之間,他看著路明非的眼神,想要從其中找到一絲破綻,但路明非認真的看著他,而在這位哥哥的手中,暴怒正在暢快的延展。
兩個兄弟互相盯著彼此,誰也不想先讓步,最終是路鳴澤搖了搖頭,臉上說不出的疲憊。
原來他已經很累了,只是一直強行偽裝成遊刃有餘的惡魔形象。
“老唐那次是我們錯過的第一個機會,而這是第二個。”路鳴澤側目避開了路明非的目光。“我必須提醒你,哥哥,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何曾幾時,是路明非需要躲避他的目光,但現在,這一對兄弟之間的角色對調了。路鳴澤從未見過路明非的目光有如此的真誠過。
“放心,你哥哥會把白王連著蛇帶龍一塊做掉的。”
路明非笑了一下,暴怒正在重新釋放他心中的怒火,保持理智對他來說不是一件易事。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嘆息般吐出一口氣。
“……老路家的男人說到做到。”
“別老路家老路家的,我只是跟哥哥你一個姓氏而已,和你們老路家沒有關係,和那個跟我同名的小胖子也沒有任何的關係。”路鳴澤微笑。
“好了,無事退朝,等我把這事情解決了……”
路明非用力搖頭,怒火正在啃著他的腦仁。
“呼……以後我會和繪梨衣結婚的,婚禮的數量暫時定在三個好了,就跟你說的一樣,老家一場,日本明治神宮一場,卡塞爾學院一場。三場婚禮都是你的伴郎位置,可別想跑。”
“需要我提醒你,你其實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嗎?”路鳴澤說。
“沒關係,我都能等難道你等不了?我是新郎還是你是新郎?”路明非用最後的力量微笑了一下。
“說好了,你來當我婚禮上的伴郎,現在,收起你那個手提箱,麻溜的遠離戰場,等著你哥殺穿一切吧!”
暴怒終於將他的怒火再次全數喚醒,但不同於之前,路明非這次打算把自己直接交付給這把鍊金刀劍中的活靈。
憤怒是最具毀滅的情緒,而路明非現在太需要毀滅了,他要以這把近乎無限的刀劍,來將白王以及她的精神一同斬殺。
“啊……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路鳴澤嘖了一聲,他收起手中的手提箱,隨後抬手打了個響指。
路明非已經陷入怒火的雙眼重新如夢初醒,他看向路鳴澤,一時間居然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
暴怒的活靈已經在扭曲打滾了,大餐就在眼前,它卻始終無法吃飽。
“不是!怎麼又來這一出!”路明非抓了一下頭髮,感覺自己心中的那根弦突然有種崩潰的跡象,“進入狀態很難的好吧?!”
路鳴澤看著路明非,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你做不到的,哥哥。”
“做不到也得去做!你難道要我像重啟之前那次一樣嗎?活下去還不如死在當時?”路明非瞪著路鳴澤。
“不一樣的,哥哥。有能力但不去做,和沒有能力但強行去做完全是兩碼事。”路鳴澤伸手指向路明非手中的暴怒。
“暴怒,”他說,“七宗罪中唯一沒有上限的刀刃,它的力量和持有者的憤怒相關,如果憤怒沒有極限,那麼這把刀劍也將沒有極限,但就算是鑄造它的匠人,也不過能夠讓它開啟第二狀態而已。”
“就算是能夠讓它開啟的第三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