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生來就有烹飪的天賦,第一次用烤箱做蛋糕,滋味就比平常拿來售賣的也不差。出院後身體逐漸恢復,他每天晚上利用睡覺的時間熟悉心法和打坐,早上又要晨跑鍛鍊,從一開始的跑一個小時慢慢提升到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再加上打拳,體力消耗一下子大得驚人,於是雖然恢復了正常飲食,體型仍舊是可見地在消瘦。
好在他倒不是在不正常地減肥,雖然人眼看著瘦了,體重卻降的並不那麼快,不過是將鬆軟的泡芙凝練成了厚實的布朗尼。這讓原本憂心兒子身體狀況的邵母感到安慰了不少。
身體逐漸恢復地差不多後,邵衍未來的安排便又成了放在邵家飯桌上商量的重點。邵家父母近期為邵老爺子那份來歷不明的“遺囑”奔波忙碌,並沒有太多的精力能用於陪伴兒子。邵衍的傷又才好不久,對現代的很多東西都一無所知,每天就呆在家裡做菜、看書和鍛鍊,早睡早起,生活特別規律。
可就是太規律了,沒有朋友來家裡找他玩,他自己也不知道出去透透氣,每日沉浸在已有的小世界裡沉靜的模樣開始叫好容易對他身體情況放下心的邵母轉而又開始擔憂起他的精神世界了。
邵衍朋友並不多,也不像普通富二代那樣總因為自信而跋扈,他在人際交往中一直表現地不太熱情,也沒攢下什麼死黨之類的存在。一路平平淡淡唸了小學初中高中,成績也不好,高考更是考地慘不忍睹。邵父見他這樣,本有意送他去英國留學鍛鍊鍛鍊,沒成想知道訊息後邵衍就開始尋死覓活,說是讓他一個人出國還不如讓他去死。
邵衍的膽小是沒治了,邵父後來一想也是,就邵衍這個耳根子軟又沒立場的脾氣,國外那麼亂,別到時候再回來個五毒俱全的。還不如原來窩囊些省心。
捐了棟樓把邵衍塞進A大,這是全A省最好的大學了,讓他進這種大學邵家父母本也是抱著用文化薰陶薰陶他的想法。可從軍訓後出事以來,眼看快摸到十一月了,邵衍卻再沒有踏足過A大的土地。
這樣下去不行。
邵母當機立斷拍案:“得讓衍衍回學校去。現在小半個學期都過了,再不回學校,進度就徹底跟不上了。”
屁個進度跟不上,邵衍當初進學校哪一個系都嫌累,後來七拐八拐直接被塞進了中文系新生最少的古典文獻學專業裡,整個年級包括他在內不過十七個新生,幾個本專業的講師教授毫無例外又紅又專,哪怕實在有真才實學,古怪的脾氣也常叫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邵母不過是想著,讓兒子去學校呆一段時間,或許會對他現在的性格起到一定的幫助,人總要出去接觸新世界的。
把邵衍送到學校裡之後,他們也能更好地處理現在手頭上的一堆爛賬。
邵衍對此倒是沒發表什麼意見,不就是去上書塾嘛,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這個時代太和平了,和平到他有時候都會覺得戒心滿滿的自己像是神經病。
A大建校已過百年,歷史甚至悠久過腳下建國不過幾十年的國家,校區正門巍峨到需要仰頭才能看清全貌,龍飛鳳舞的校訓刻在巨石上立於校門兩側,筆鋒帶著文人意氣風發的凌厲,倒叫邵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邵父和邵母都抽空跟著一起來了,一家人進入了校領導辦公室後,受到的簡直是空前的貴賓級禮遇。
老校長親自起身給邵家人斟茶,其實邵衍受傷這事當真是校方理虧。雖然A大也算是躺著中槍,可學生在軍訓時出現這樣嚴重的意外他們是說什麼都脫不清干係的。軍訓處保衛措施做得不夠,攝像頭安裝過少,夜間巡夜形同虛設等等等等,這些把柄足夠A大一連串的負責人吃好久的掛落。他們原本已經做好了邵家弄權傾軋讓學校元氣大傷的準備,沒成想邵衍恢復身體後不久,上頭那邊施加給學校的壓力便漸漸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