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懂得如何照顧自己。再過幾個小時等天黑下來,這批人將會自己找到回去的偷渡點。”
林野皺眉道:“只怕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紐約城將會被翻個底朝天。”
“林先生,整個美國的軍警現在恐怕都是分身乏術,即使是紐約方面想要各處搜捕,能抽出的人數也是少得可憐。我們的人事先已經分好組,第五大道的各處岔道上都有汽車在等。火器等突圍後將被分批遺棄,不會出半點紕漏。”另一個漢子擰開收音機,淡淡地道:“在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把圍在這個區域的警戒部隊全部蕩平,出曼哈頓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
“最主要還是我們運氣好,一過來就接到了您。通知陳先生那日本小子的死訊後,他就立即命令撤退。短短几分鐘的事情,美國人想反應也沒那麼快的動作。”開車漢子語聲忽頓,極其尷尬地道:“那個……出發前我們偷襲了陳先生,上了十幾個人才把他老人家制住。沒辦法,他硬是要親自過來這邊。”
林野聽著收音機中正在播報的新聞,苦笑著搖了搖頭:“美國的確得亂上好一陣子。”
轎車在一陣輕微的顛簸後,開進了曼哈頓南區的一條僻靜小路。這裡的環境很荒僻,建築稀少,道路一旁就是陡峭的山體。茂密青鬱的植被自高處延綿鋪下,在微風中輕柔起伏,甚是幽靜宜人。
大約行駛了十五分鐘後,轎車緩緩而停,前排一名漢子回首道:“林先生,到地方了。”
林野跨出車門,將漢默負在背上,直腰時傷口再次迸裂,卻是連哼都不哼一聲。
“林先生,您等一下……”開車漢子忽將身體探出車窗,神色羞慚地道:“前段時間我們一直誤會了您,請別放在心上!”
林野怔了一怔,展顏笑道:“我根本不記得有事情發生。”
“我去把車藏起來,一會就上來找您喝酒……不不,找您聊天。”漢子如釋重負地咧開了嘴,驅車遠去。
另一個漢子見林野胸前正悄然滲出大片殷紅,跨前一步道:“林先生,我來幫您揹他。”
“不用,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等我一會,我想把我朋友埋了。”林野舉目望向高處的山體,低低地道。
山上的土壤很柔軟,青草茂密,空氣中有著一種淡淡的芬芳味道。林野在一處地勢平整的山坡上頓住了腳步,將漢默輕放到草地上。默然佇立了一會,蹲下身開始刨坑,用他的雙手。
這裡除了陽光,青草,還有著低矮的灌木叢。一朵朵潔白無暇的野花點綴其間,環境幽靜而柔美。從山坡直望下去,就是蔚藍色的大海。層層海潮柔和地捲上淺灘,如精靈般歡快躍動的浪花,在陽光下閃耀著七彩絢爛的顏色。
修長有力的手掌,深深地插入黑色的土壤中,將它們捧起,撥開。林野沉默地重複著動作,偶爾會轉過頭,看上一眼安然而睡的漢默。黑火的那名漢子在一旁怔怔地佇立了片刻,悶聲不響地蹲下幫忙。
土坑由一個籃球大小,漸漸拓寬,加深。等到接近完成時,兩人的指端,俱已是被土壤中的細小石子擦磨地鮮血淋漓。一點點溫熱赤紅的血液滴墜而下,無聲地融於泥土之中。
“我和他,正確地來說,就只認識了一天。”林野將漢默抱入寬闊狹深的坑內,理好他的衣襟,自語般低聲道:“彼此感覺卻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值得去信任託付。很奇怪,不是嗎?”
黑火漢子摸出一盒煙,點燃三支倒插入土裡,沙啞地道:“林先生,這一點都不奇怪。狼與狼才會成為朋友,要是土狗,只怕是還未近身就已被一口咬死!”
林野悵然不語,只是直直注視著漢默的臉龐。半晌之後,他緩緩扯下胸前玉墜,低聲道:“好朋友,我就只有這個能送給你,別嫌棄。”
赤紅如血的玉墜帶著體溫,